桂枝浅施一礼,其身后的曲夜来与另一宫女便是要伸手接过,可下一刻,那姚司膳竟然直接将手松开,米面袋子掉在了地上,洒出了许多。
“你这是干什么?”曲夜来一愣,她明明还未伸出手,对方却如此地羞辱她们。
曲夜来的脾气秉性向来直爽,一时间有些忍受不了,打算与对方理论。但在这宫中,地位和官职才是说话的本钱,桂枝深知这一点,于是赶忙拦住了她,自己开口说道,“姚司膳,这是何意?”
“这一米一面皆是农家在地里辛勤劳动的成果,司膳如此糟践,未免太可惜。”
听桂枝这样说,姚司膳非但没有一丝悔改,反而是变本加厉地笑道:“你还知道这些都是劳动的成果?竟还说我在糟践?可杨司乐有所不知,我这也实在是没办法呀,谁让司计那边不给你拨这些物资,我也只能恪守本职罢了。您还是自个儿掂量掂量,到底得罪了哪路了,竟如此招人烦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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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司之中,尚功局的司计所负责的便是分配物资。六司之中上到尚仪,下至女史的日常用度,皆是由司计签发。若她不肯批,恐怕桂枝还真拿不到。
虽然桂枝在入后廷之前便是已经将六司之中互相的利害关系给研究清楚了,但没想到,百密一疏。竟然忘了还有司计这么一条。
于是她一时间沉默,竟然无言以对。
“你心里也该清楚,杨司乐,为何大家都如此针对你?你将自家的尚仪都气得半死不活,还指望在我们这里讨到好处?我们可不想平日里被余尚仪穿小鞋!所以说,您还是先照顾好你家尚仪的情绪吧!至于咱们这,我最多也就只能把地上撒的那些给
你了,其余也实在为难了……”
说完这句话,那姚司膳便是转身,令人将地上的米面袋子拿走,除了一些散落在地上的米面之外,其余干净的一点儿也没留。
她那边倒是转身离开了,留着桂枝这些人被晾在这。桂枝低头看了眼地上的米面,淡淡说道:“走吧。”
曲夜来一脸不解地问道:“司乐!咱们就这么走了吗?她们这明摆着是在欺负人呢!再怎么说您这司乐还是太后娘娘钦点的,她们凭什么这样对你啊?”
哪有什么原因?只因为当下她身处内廷之中,并非德寿宫,入了六司,即便是桂枝与太后娘娘关系再好,也是远水难解近渴。更何况,她并不想把这些事情告诉吴太后,这样反而会显得她一点处理事情的能力都没有,凡是遇到困难只会求助于他人。
无奈之下,桂枝只好带着人离开了司膳坊,走在宫中的小路上,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无助,现如今又有什么办法呢?
即便是她立马去寻找尚功局的司计,申请批粮,对方又真的会给自己批吗?如果对方真的愿意批的话,为什么不早点批下来?这不明摆着,就是余尚仪与她们串通好了的。
思来想去,桂枝只能先带着她们原路返回,然而刚刚回到院子外,她却是看到了一行人在门外候着?
桂枝走近了些这才看清,领头的乃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女子,眉眼之间有些许不屑,似乎在此等了有一会儿了。瞧她这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大抵又是某位高位的女官。
桂枝心想莫非是苍天真就待自己如此刻薄,屋漏又逢连夜雨?这人难不成又是来找自己麻烦的吗?
想到这儿,她让曲夜来等人往自己身后站了站,自己率先上前看向对方,屈膝施礼说道:“请问这位上官,乃是来找我的吗?”
领头的看着桂枝,上下打量一番,最后笑出了声,点了点头后说道:“没错,正是找你的,你便是那杨小妹吧?”
“不知……你这院子是从何而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日余尚仪可是说让你去女史的房间,你怎么私自违抗命令,带着宫女住在此处?”
桂枝微微颔首,谨慎地回答道:“回上官,此处乃是不久玉津园打马球时,我击进了球,太后娘娘高兴之下赏赐与我的。”
“竟是这样啊!倒也使得,既是太后娘娘所赐,那我等自然不敢有二话。只是这院中有无违禁品,还需好好审查一番,你把门打开,我命人好好搜查一下。”那名女官说着,往后侧了一步,示意桂枝上前将府院的大门打开。
桂枝自然是不可能这么轻易地让她们进去的,这乃是她最后的底线。“大人您说笑,下臣不过是刚来此处两天,那日所携带的东西,入内廷时也接受了审查,并无违禁品。两日之内我又怎能加带其他东西进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