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海中蹦出一个名字。

方程。

可这怎么可能呢？

他看着她长大，从咿呀学语到亭亭玉立，他对她疼爱有加，说是另一个父亲也不为过，在父亲去世后，他安慰她，保护他，任何人都不可以欺负她。

哪怕是方一鸣。

只要他欺负了她，方程就一定要逼着他认错，千叮咛万嘱咐，要他对她好。

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吗？

曲音站了许久许久，在路边一辆车子疾驰而过时，如梦初醒，她拿出手机给律师打电话。

“立刻起诉方一鸣，现在，我要跟他离婚。”

“好。”

律师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变得着急，但还是尽职尽责到法院，提出对方一鸣的诉讼。

曲音回到医院，两个小时后接到了方一鸣的电话。

他的声音嘶哑难听，“我同意跟你离婚，半小时后，民政局见。”

事情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再闹上法庭，那方家的脸就真的丢尽了。

曲音直接挂了电话。

说是半小时，可她还是立刻出发，提前10分钟到达，本以为方一鸣还会故意迟到，没想到他还挺准时，刚好在饭点的时候到达。

曲音看到他的样子，就是一惊。

方一鸣继承了父母的好相貌，生的俊朗，但如今鼻青脸肿，头发凌乱，就连身上的衣服也皱巴巴的。

身上还带着一股酒气。

方一鸣苦笑：“我爸的手笔，怎么样，觉得出气了吗？”

曲音淡淡瞥了他一眼，“走吧。”

她率先往民政局走去。

方一鸣低着头跟了上去。

离婚的过程出奇的顺利，当踏出民政局的门后，曲音看着自己手中的紫红色本本，心中像是有一块无形的大石头终于消失。

她露出恬静灿烂的笑容。

方一鸣默默看着她，“就这么开心吗？”

曲音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也懒得理会，转身就要走，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回头看向他。

那一刻，方一鸣心中忽然说不出的难受。

她的眼神清澈灵动，却没有了从前看着他的亲昵和温软，恍然间，他忽然发现，好像很久很久，都没有看到过那样的眼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