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哭得凄凉, 伤心无法自抑。
洁白无瑕的飘雪漫天纷飞,天色压沉。落在刘思思满目晶莹前, 却变得灰蒙暗淡。
不知扰攘了多久, 两眼都哭肿了。由她哇哇大哭到低泣抽涕, 李松泽都依旧一动不动。
其间没发一言,而是耐着呼吸默默地拥护着女人。
兴许是男人身上那股清洌, 混和着令人感到踏实的体温。稍稍安定了刘思思脆弱不堪的心, 她吸了吸鼻子才轻轻挪开了身。
又从包里掏出纸巾, 她知道自己现在是有多狼狈。就连他身上名贵的西装, 也被糟蹋得不成样了。
“不好意思啊......。” 刘思思一边擦着鼻子眼, 一边用纸巾往男人身上擦。垂着的眼睫还凝着顽固得不愿掉下来的泪珠, 在微颤中摇摇欲坠。
“思思, 跟我走吧, 你的身体折腾不起。” 李松泽接过她手上的纸巾, 手掌一反, 便将女人拽起了身来。
他还顾念着她的身体, 流过产的女人不能受寒。可这一路上见着她漫无目地蹒跚前行, 脸上的苍凉叫人心疼。
想起那个可怜的孩子, 刘思思的心一揪揪的痛。
当天是这个男人, 如天神般跳进电梯。同样地用了他的体温, 捂热自己如坠入冰湖般僵冻的身体, 给了她和孩子生存的希望。
只可惜那抹希冀, 最后被孩子的父亲无情地扼杀掉了。
芳姨每天都有按时, 将养身子的药膳送过来。她能硬起心来拒绝跟那个虚伪的男人再起交集, 却推搪不了芳姨充满关切的眼神。
女人懂女人, 芳姨只是心疼自己, 并没有在她面前多言。所以, 刘思思也便接受了这份关顾和心意。
“李总, 我没事。” 心头爬满了苦涩, 刘思思仍向男人露出一抹苍白的笑容。 “身体还好, 就不麻烦你了。”
说罢, 又往后挪开了距离。
男人视线紧紧地落在她身上, 胸怀间的凉意令眉宇顿时皱起。 “不麻烦。”
刘思思身体抖寒, 举目扫了圈这漫天飘雪就笑了, 从心底冒起的动容让她唇角浅浅的上扬。
想到自己真没必要再推搪些什么, 她的事, 他都知道。
然而, 也计较不来为什么他老是会刚好出现, 更管不住他心底里藏着的情意。
“好, 有劳了。” 半晌, 含着泪花的眼睛落在李松泽清温的脸上, 深色大衣上布满了点点雪絮, 却淡化了他以往的冷洌之色。
女人轻柔的嗓音绕在耳畔, 落在了他的心上。李松泽有点反应不过来, 还以为她会继续茫然下去。
心房最坚硬的地方蓦地软了一下, 有种灵魂抽离的瞬间飘然。
他表情微僵了半秒, 才朝她身后远处抬了抬下巴。 “车子就停在咖啡厅那儿。”
刘思思顺着方向转身望了望, 半响才叹了一声, 声音散在风雪中。 “走吧......。”
身后男人向来沉敛的脸上, 嘴角微微上扬。路灯光线斑驳, 洒在他一头浓黑短发上, 衬托出那白晢的脸庞诗意般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