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蕴闻言心下一惊,连忙转过身来,说道:“陛下,我一心为陛下排忧解难,陛下可不能卸磨杀驴啊。”
贺岐气笑了:“什么卸磨杀驴?朕是这种人吗?朕是不想你再涉险。每次都传来你受伤的消息,偏生朕还不能像他们一样直接去找你,你叫朕心里如何好受?”
时蕴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他的意思,讪笑道:“这两次只是意外。”
贺岐:“意外?隆兴治水,大水湍急,你还敢涉险下水救落水孩童,上岸后大病了三日。去年去镇北赈灾,路上遇饿极的百姓,你散尽干粮,划开自己手臂引血渡人,那也是意外?”
他语气中压着怒气,又像是无可奈何:“这还只是其中一二,你要朕桩桩件件都细数出来给你听吗?”
时蕴怔愣看了他片刻,说道:“可这都是小事啊,我不过是涉险,却实实在在救下了他们性命。”
这种事她自己都没记在心上,也没刻意和谁提起过,他是怎么知道的?
时蕴觑了他两眼,说道:“你是不是让人跟踪我了?”
贺岐:“……这是重点吗?”
时蕴:“是啊,怪吓人的。”
要真是这样,之前她干的些见不得人的事岂不是都被贺岐知道了?
贺岐像是无言以对,揉了揉眉心,说道:“朕是在担心你。时蕴,你不是神明,不需要以己度人,朕也不希望你以己度人。
这件事不需再议,等贺睿的事尘埃落定,你就老老实实留在京都。”
时蕴:“你真打算把我当吉祥物养着?”
贺岐:“如果你是这么想的,那就当是吧。”
时蕴没再说话。
一直到离开养心殿,时蕴都还是没再多说什么。
她有自己的抱负,自然不甘心只当个吉祥物或是米虫,在纸醉金迷的富贵窝里养老。
也许山长以前说的是对的,她真的不适合朝堂。
即便试着去学着圆滑,她也依旧没法参悟其中的弯弯绕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