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早有准备,但骤然再见着这张熟悉的面容,任天行垂在身侧的手还是忍不住攥紧了几分。
自古以来,跌落无望海的人九死无生,就没有一个人能活着从无望海里出来。
他是亲手重伤的连其白,也是亲眼看着连其白被他安排的人五花大绑着丢下的无望海。
这人怎么会这么命大?
还真是……阴魂不散!
扯动唇角,任天行深吸了口气,像是在克制着怒意,他的面色看着有些僵硬:“爹这么着急召我出关,就是为了看这块玉佩?”
任澜江没有吭声,见任天行没有动作,那双瞧着有些浑浊, 实则锐利清明的眸子微微眯起,一瞬不瞬地盯着任天行的神情变换。
没得到任澜江的回答,任天行愤然开继续道:“爹想要看这玉佩,随时都可以差人来取,何必急于这一时?”
“方才若不是这几个弟子前来禀报,说是这儿有极其重要的大事,我也不会中断突破!”
“刚刚,我可是差一点儿就能成功晋级!”
说到后边,任天行越说越激动,声音越来越大,瞧着像是被任澜江气急了,开始“口不择言”了起来。
任曦羽背上的寒意更甚,看着任天行的目光忍不住带上了几分惊恐。
任天行这话听着没多大毛病,但细思下来就能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任澜江积威已久,就算在任天行年幼时他把人给宠得横行霸道,也与任澜江发生过争吵,但也从未有过像现在一样,敢以如此态度和任澜江叫板。
任天行的态度,可以理解为是突破失败气到失了理智,但也可以理解为,是心虚了想要蒙混过关。
任澜江掌管鹰扬宗多年,见过的弯弯绕绕多了去了。
连任曦羽都能看出来的事,任天行敢在任澜江面前演这么一出,是当他是蠢的吗?
果不其然,任曦羽眼睁睁看着面前的任澜江面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去。
他不再与任天行废话,猛一抬手,就调动着灵力将任天行腰间的玉佩扯了下来。
任天行眼底划过一抹极快的慌乱,但这变化稍纵即逝,很快就被他以恼怒之色掩盖了过去。
“我知道爹看我不顺眼,总觉得我做什么都是错的。”
拽着被任澜江用灵力扯过后有些松垮了的腰带 ,任天行气得都涨红了脸:“爹若是想让曦羽提前即位大可直说,不必兜这么一大圈子来让我交出玉佩。”
话未说完,他便甩袖转身,作势就要离开:“我晋级失败,还要回去好好修养,爹既然已经取走玉佩,那就请恕我不再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