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璞触了触他的鼻息,又用手在他颈侧贴了下,感受到他的脉搏后,他对茫然的李延宁说,“没事,他醉倒了,他就是酒量比较差。”
李延宁动作已经有些迟钝了,这就是典型的醉酒反应,韩璞将他面前的酒瓶拿到了自己面前,说:“叔您吃点菜吧,只喝酒对胃不好。”
李延宁吃了口菜,脑袋里那些断开的碎片像拼图一般,他一点一点慢吞吞地拼组起来后,他问韩璞:“我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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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的李鑫。
“生活嘛,哪有十全十美,我爸一个企业家,总觉得我妈辛苦,我们家还有保姆呢,但我爸就觉得我妈辛苦,他觉得我妈不仅要工作,还要对家里的事操劳,虽然事不用她亲自干,但她要去分配这些任务,这些脑力的劳动也是劳动,身体劳动伤身,脑力劳动伤神。”
韩璞笑了笑,对李延宁道:“当然,这只是我家,很多人都说你们家那么多保姆,就你妈这样还辛苦?那当然还是辛苦的,我爸能了解到她的辛苦,能感恩她的付出,这就够了,那这份辛苦就值得。外人怎么看,怎么挑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家庭氛围。如果有一个因素导致了这个家庭氛围被破坏,那就说明这东西是个毒瘤,需要去除掉,我爸是管理者,是决策者,他是不会容忍一颗老鼠换了一锅粥的。”
韩璞说的是他的家事,好的家庭,父母的态度大多都是一致的,而不好的家庭,他们不仅没有经营家庭的想法,在想法和态度上也是各有千秋。韩璞有一个氛围很好的家庭,但他并不是在这样的家庭里养出来的傻白甜,相反,他看到了太多家庭的鸡飞狗跳,他认识的那些二代们,哪家不是各种狗血剧情轮番上演?像韩璞家这种,几乎是罕见。所以对韩璞来说,李家这种单一的矛盾真的算不上什么,若要他给办法,太多了,这种事情处理起来就是小儿科。但他不会主动去给李延宁提建议,因为他是外人,而苗春芳是李延宁的亲生母亲,他给出再好的处理办法,对李延宁来说,也是插手他人的生活。
“你的意思是,我妈是那颗老鼠屎吗?”李延宁的脸色有点不太好看了。
他是喝醉了,但他不是傻,不可能听不懂韩璞话里这么明显的意思。他心里隐隐的有些不舒服,他的爸妈他能吐槽,但别人当着他的面说他妈是老鼠屎,那他是什么,老鼠屎的屎吗?这不是骂他是什么?
“误会,叔,我就是打个比方,这个比方可能不太恰当,我的意思是,可能生活了有个痛点,它将原本平静的生活打破,而且持续地会让生活出现麻烦,这个时候,就需要去解决这个麻烦,这个痛点。”
韩璞给自己倒了杯啤酒,“我刚说错话了,我道歉。”说罢,他将杯中的啤酒一饮而尽。
人家道歉了,李延宁也不好再去责怪,何况今晚是自己找他们过来吃饭的,是自己在诉说自己的困境,对方又是韩家的公子,他也不敢真的对人家发脾气,所以这会儿他更郁闷了。
李延宁还想喝,酒瓶被韩璞拿走了。
边上已经躺下了一个,韩璞不想对面又躺下一个,到时候两个人他怎么处理?李鑫他能叫个车背回去,李延宁呢?他能送回去吗?童阿姨又是个孕妇,让她下来搀扶李延宁,万一摔一跤孩子出了问题,他也难辞其咎。
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喝醉,让他能自己走回去!
没了酒喝,李延宁也没闹,而是一边吃一边抱怨:“我也知道我妈的问题很大,但我现在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排她,她这样过了几十年,想要让她改变,怎么可能呢!”
一个人几十年如一日的脾性,不是你想让她改她就能改的,韩璞心里琢磨着办法,但他没有跟李延宁提,而是安静地听着,不时地点头。
“我已经做得够好了,我爸走后我就把我妈接过来,我必须要赡养她,但她一天到晚得跟童妍吵,我没办法只能给她单独租了一个两居室,还特意找了个居家保姆照顾她。这些年我们在临市,她也没帮我带过孩子,原本以为这次带她过来可以帮忙带带孩子,做做饭,让童妍稍微轻松一点,但她的到来不仅没给我们减负,还给我们增加了无限的负担,原本以为病了一次她能消停一点,但她没有,她现在腿脚不便,整个人更是变本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