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山垂头不语,余光落在对面手边的一沓资料上,唇抿成一条直线。林律师捕捉到他的视线,以为他想看这些资料,或者会问关于案件的事情,没想却听到——“那个孩子,你见过吗?”
他愣了愣,“你是说林一树?听说过,但没见过。”
玉山自顾自问道:“他怎么样?”
时不时能听到的闲话如浪潮涌来,林律师诚实道:“不怎么好,无父无母——”他改口——“从小孤儿,还是盲人。这个世界对这样的人是很残忍的。”
玉山眼睫一颤,几乎心碎,哀伤不已,喃喃道:“盲人……他过得一定很辛苦。”
林律师见他眼泪都快要流下来了,叹气地安慰道:“好在他运气不算太差。”接着把自己知道的林一树和安燃两人的事大概讲述一遍。
他们的事迹很有名,至少在江市的圈子内几乎人尽皆知。平心而论,林律师自认没那么开明,如果安燃是他的女儿——尽管佩服这种飞蛾扑火的勇气,但他绝对不会赞成他们在一起。
“这样的结果只能说是造化弄人。”他还是感叹道。
玉山痛苦捂脸,几个字透过指缝飘到空中,无力又哀伤,“原来命运也会遗传么。”
林律师的眼睛瞬间闪过一丝光芒,“为什么这么说?其实不必这么悲观,命运……它……这是个宏大的话题。你有你的人生,他当然也有他的。如果这个案子能够上诉,重审,甚至翻案,我相信对你、对他都是莫大的幸事。”
“但这一切的确是我的错。”深深的矛盾漩涡将玉山裹挟,他内心的自责像根弹簧,不安又躁动。
“我看了卷宗,但可以说,我仍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林律师瞟了眼手腕上的表,会见所剩的时间并不多了,“我来这里,不是为了评判你,更不是定谁的错,我没有这个资格。既然接受了这份委托,我自然愿意相信这其中有隐情。”
“你和受害人的真实关系是什么?”
“我……”玉山看向他,似乎难以启齿,“我和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