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不上什么发现。1989年之前,周为民已经担任该看守所负责人两年。不过,玉山被判无期之后,他便升任吴市某公安分局副局长,后又升为局长,最后升调到京市,如此速度、顺畅的晋升实在引人注目。
还有一点,周为民是周莞尔的父亲。这背后是否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安燃和周为民只见过几面,印象中他是个和善正义的人,当然,领导大抵如此。
她在笔记上写写画画,不料被一通来势汹汹的铃声打断思绪。电话那头,顾云添冷冷开口:“安小姐——哦,不,林太太,有人得罪了你,大可以告诉我,我替你教训,你想怎么着都行,犯不着用这么低劣、龌龊的手段吧?SJ好歹算你的前东家,待你更是不薄,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
安燃一头雾水,可听他这居高临下的口气,也冷笑道:“待我不薄?这是哪只‘文豪野犬’狂叫乱吠?可真有意思。”
“别不知好歹。”顾云添脸色愈发阴沉,语气更是冷得不行,“那个实习生是你安排进来的吧,或者林家?你知不道给我惹了多大麻烦,给SJ惹了多大麻烦,给整个金融圈惹了多大麻烦!”
他这么生气,想必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不受控制地传开了。安燃没理他,点开平板搜索软件,输入“SJ实习生”,映入眼帘的便是“SJ实习生泄漏IPO材料”“SJ实习生上班开豪车下班打高尔夫”“SJ实习生笔记”……
她大致浏览一番:SJ某实习生拍摄上班视频泄漏了SJ承办的几个IPO项目的涉密信息,包括客户信息,监管部门以及银行询证函等,而他的笔记,上面明晃晃写着“统一做一版收入”“母公司维保”“回签的合同双方需统一”等等。
收入是既往数据,用“做”就是要做假了;维保即“维持担保比例”,靠母公司维保,自己给自己投钱,那说是多少钱就是多少钱;再说,双方合同还会不一样?
怪不得顾云添如此生气,这是在砸SJ的招牌,打他的脸呐!
顾云添此时愠怒:“安燃,你有没有在听?”
安燃道:“公然造假,公然炫富,SJ风气已经变成这样了吗?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顾云添冷笑一声,骨节分明的手在桌上敲了敲,才道:“这个人来历不明,却破格成了沈子瑜的实习生。你说,会是谁帮他的呢?”
沈子瑜?如果这事是局……安燃的脑海闪过一个固执的面影,是他设计的?“你自己行不正,坐不直,利益熏心,还有脸怪这怪那,造假上头了吧?。”
其实“做收入”说好听点是对财务状况的优化,满足上市营收要求,虽然严查的话有一定问题,但客观上不算做假账。安燃出言讥讽,实则为出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