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老人刚出院,精力不济,没多盘问什么,自己先去了后院。
他相信自己的孙女会有分寸的。
一时间,前院只剩孟引桢和尹漱两人。
尹家在北城就一处房产,出事后就立马变卖了。
所有东西全部搬回了这里,所以空间有些拥挤。
孟引桢很好奇尹漱的房间是什么样子,有些兴奋地问:“能看看你的房间吗?”
尹漱不为所动,只冷静地说:“孟先生,您现在所做的事已经逾矩了……您没必要……”
“这有什么,改天我也带你见我父亲,去我从小住的地方……”
孺子不可教也!
尹漱索性闭了嘴,把他领到了自己房门口,“这里就是,您随便看……我去陪陪爷爷。”
孟引桢回都没回,直接推门进去,尹漱随他去。
她的房间很小,但收拾得很整洁。
黑色的铁艺床,纯白的床上四件套,枕头旁还趴着一只熊猫玩偶,很是温馨。
书桌上摆着玻璃,下面压着各种她和家人的合照,去游乐园的,去动物园的,去参加文艺比赛的,每张都笑得很开心,是孟引桢从来没见过的。
桌子的左上角摆着一把琵琶,擦拭得很干净,每根弦绷得紧而直,透出一种文人的风骨。
这让孟引桢想起她在迎新晚会上的笛子独奏。
本来她也会是一个衣食无忧,顺风顺水,在父母的呵护与关爱下长大的女孩,但一朝家破人亡,一切用来陶冶情操,修养身心的琴棋书画都成了她的谋生工具。
不知她吹笛子挣奖金的时候,有没有感受到一种生生的割裂?
墙上则挂着她写的一些字,几乎都是瘦金体,尤其是一个鹤字,写得出神入化。
孟引桢兀自笑了,幸好,她在经历那些痛苦前还曾开心过。
不像他,没有真正开心过,也没有真正痛苦过。
他没再去打扰她,站在门口抽了支烟,便坐上车走了。
尹漱本以为他还要留宿,哪知他却一声不吭地走了。
是不是自己太抗拒他了?
尹漱突然愧疚了起来,他大老远来一趟,甚至连口茶都没喝上……
唉……
尹漱心头乱如麻,拨了个电话过去,“怎么这就走了?”
“不是你赶我走的吗?”孟引桢委屈起来。
“对不起……我……您到哪了,要不我去把您接回来吧……”尹漱脑子一热,真想去接。
“算了,再准你两天假,在家陪着爷爷吧……”
“好。您路上小心。”
这回是孟引桢先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