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明川愣了一下，不知道孙小雨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他看向孙小雨，发现孙小雨认真地看着自己，明川知道孙小雨并不是在跟自己说笑，于是他正了正姿势，认真回答孙小雨的问题：“你……你们不是都看过照片吗？一米八七，嗯……身材很比较修长但很壮实，脸型……”

明川想了想：“我不太会形容，瓜子脸？男人也用瓜子脸形容吗？”他转向徐恒之，哦了一声，“就是恒之这样的，下巴比较窄的脸型……嗯，桃花眼，剑眉，眉毛很浓，睫毛很长……瞳仁很大很黑……鼻子很挺很直，上嘴穿有点薄……”

明川一边思考一边形容，他知道孙小雨问这个问题肯定有她的原因，所以描述的非常详细。

孙小雨突然打断他的话：“明川，等等，你难道没有发现吗？”

明川停住，看向孙小雨，不解地问：“怎么了？”

孙小雨笑了，眼睛里闪过了什么，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她看着明川，平时清脆的嗓音此时如流水一般淌过明川的心，她说：“你形容的，难道不是恒之吗？”

明川如遭雷击，他只觉得心口突然暖了一瞬，又变得冰凉。他听到他的胸膛发出的心跳声如同擂鼓一般，剧烈得让他呼吸都感到困难。他抬眼想看看徐恒之，却发现自己视线一片模糊，他伸手一摸，才知道眼眶里都是泪水。

明川闭上眼，大口大口地喘气，自己被一种很难过的情绪包围，心脏也有种难忍的刺痛。

明川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事，但是他却什么都想不起来。明川紧紧捏住自己的手，指甲深深嵌入皮肉。

“哥，哥，别想了。”担忧又紧张的声音传来。

明川眨了眨眼，让泪水从眼眶滑落，握住自己的手的人， 是徐恒之。

徐恒之眼神沉沉，重重握住明川的手，明川眼睫微微颤了颤，抖着声音问道：“我怎么了？为什么……为什么我脑子里的……魏云齐的样子，换成了你？”

徐恒之眼神突然一沉，快要溢出来的疯狂和偏执，明川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被他骇了一大跳，想要拼命挣脱徐恒之的束缚，却不想徐恒之的手越捏越紧，声音冰凉得几乎带着冰碴：“你觉得，是我替换了魏云齐？”

平时好听的声音，此时带着满满的痛苦和愤怒，明川喘了两口，挣扎道：“徐恒之，你疯了吗，快放开我！”

徐恒之拉着明川继续逼问：“你觉得，是我弄乱了你的记忆？”

孙小雨和李光见两人闹成这样，都过来解围，孙小雨连声劝道：“恒之，冷静点！明川，你也别说了！”

李光想掰开徐恒之的手，但他的体能跟明川根本不是一个水平，所以努力了半天也是徒劳。李光拉着徐恒之的胳膊说：“恒之！！你忘了你之前的坚持吗？”

明川头疼欲裂，本来就觉得不适的身体，现在更觉得无力。一种奇怪的心悸将他纠缠，他根本无处可逃，对徐恒之的咄咄逼人更觉得厌烦，他抬眼，语气带着愤怒说：“难道不是吗？祁玉伟也变成了你的脸，我男朋友也变成了你，这难道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几句话，如同利剑直刺徐恒之的心窝，他闭了闭眼，好一会儿才掀开眼皮，桃花眼里的痛苦触目惊心。

他松开了明川，一直可靠的肩膀竟然微微晃了晃，他落下一句：“我去查一下班干部”就快步离开了。

明川怔怔看着他的背影，哑然无语。他的心里那种痛苦更深，像一片海潮冲过来，掩住他的口鼻，让他几乎窒息。他突然非常后悔，觉得自己刚才不该说那些话，但他却不知道这种后悔从何而来。

明川已经察觉到魏云齐有问题，但对于他的外貌和徐恒之一样，仍感到深深的不适，所以难听的话就脱口而出。

孙小雨垂眸片刻，抬起双眼，眼中尽是复杂，她轻声说：“明川……哎……你……”

李光对着孙小雨摇摇头，止住了孙小雨想说的话。他看着明川，认真地说：“你不相信徐恒之？”

明川此时还沉浸在那种难过的情绪中，表情有些空白，李光摇摇头，说：“算了，你先好好休息吧。”

孙小雨不放心，又交代了明川几句，才和李光一起离开。明川坐在椅子上，此时的输液室一片安静，他抬头看了看自己的输液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