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三月十八,我清楚地记得,天气阴沉沉的,上午九点多的时候,一个姑娘,就是你妹妹,她穿着一件硕大的棉衣,脸色苍白,一只手挽着一个包裹,另一只手撑着腰,走到我家门前,喘息着问:‘陈医生在家吗?”

陈医生说到这里,停顿下来,一旁专心听她说话的女护工马上递给她一杯热茶,她接过喝了几口。

顾沐风也听得入神,不再往门口张望,低头想着什么。

“当时,我正在给张大爷包扎伤口,他砍柴不小心划伤了手臂,看到那姑娘挺可怜的样子,张大爷连忙起身,让我去招呼她,他自己把最后的纱布打好结后,走了。”陈医生又抿了一口茶。

顾沐云脸色铁青,默不作声。

“姑娘,你生病了吗?话刚落音,就见那姑娘捂着肚子坐在了地上,她脸色煞白,额头上的汗珠不停地冒出来。‘陈医生,快,快,我肚子疼得厉害,要生孩子了。”

屋子里鸦雀无声。

“啊,姑娘,你结婚了?我很惊讶,这姑娘看上去好年轻,十七、八岁的样子,肚子也不显大,不像孕妇。我把她扶起来,裤子上已经见红,我就相信了她说的话。我把她搀到床上坐下,她吃力地脱下了那件又大又长的旧棉衣,露出了用布条缠了几圈的身子,我惊呆了,难怪她不显肚子,原来是用布条捆紧了肚子,这得多难受啊。”陈医生忆起当时的情景,哽咽起来。

顾家两兄弟都湿了眼眶,女护工也低头拭泪。

“‘陈医生,快,我,我不行了,要生了’,她吃力地将肚子上的布条一圈圈地解下来,随着布条的放开,肚子也慢慢地鼓了起来。等到布条解完,她圆滚滚的肚子露了出来,她深呼吸了几下。当她脱下带血的裤子,躺下去时,她的眼睛就睁不开了,好像虚脱得要睡着了。”

门外“哐当”一声响,众人吃了一惊,齐齐向门口望去,叶沧海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手里的果篮掉在了地上,水果滚了一地。

原来,顾沐风得到陈医生苏醒的消息后,就马上打电话将这好消息告诉了叶沧海,叶沧海在厂里处理完一件重要的事后,就心急火燎地往医院赶。顾沐风频频向外张望,是在盼他。

他走到病房门口,正听陈医生说到顾婉如捆紧了肚子来生孩子,一时百感交集,才弄出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