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夫人多精明的人,吴妈妈的话漏洞百出,要真是一大早出门,两家离的也不远,用脚走也几个来回了。就算车坏了,路上拦一辆,就凭她谢家夫人,要去的还是靖安侯府,还怕没人上赶着送她?不定躲在哪个角落里,估摸着六丫头咽气了,直接登门哭丧。
谢夫人脸上讪讪,有一抹不易察觉的失落闪过。
来都来了,进屋探望也是必须的。只不过谢夫人原以为凤轻轻死了,空着手来的,自己也觉得没面子。进了屋便是一通指责,斥责凤家没有好好照顾谢家外甥女,让她遭了这么大罪。
“看看看看,这屋子是一年比一年简陋。我记得去年这里还竖着金丝楠木六扇牡丹屏,那可是御赐之物,搬哪去了?”
谢夫人随意一瞟,发现屋里最显眼的摆设不见了,当即开炮。凤家主仆都用诧异的眼光看她,她才又描补:“侯夫人别误会,我不是说屏风被你们府里其他人昧了去,实在这物件珍贵的很,怕下人搬抬手粗脚笨,给磕坏了,那可是对先帝大不敬。”
她望着侯夫人,指望她给出屏风下落,最好是带她去瞧瞧。
侯夫人轻蔑,低头掩饰了片刻,长叹一声:“谢夫人有所不知,这屏风被六丫头给卖了。我们府里知道连忙去追回,都晚了。为这事,六丫头的婢女春花都被发卖了。”
谢夫人鄂然:“什么时候的事?”
“也就两个多月前吧!怎么,六丫头一个字也没透给你?”
嘲讽写在脸上。
谢夫人猛得看向床上的凤轻轻,露出难以置信神色。
正闭目养神的凤轻轻虚弱的咳了一声,与谢夫人神色对上:“舅母,那屏风是我卖的。”
正端着一碗粥过来的春草听了这话,慌忙走过来,蹲身给谢夫人行礼:“舅太太勿怪,小姐这么做也是有苦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