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很少有这样的美的星空，进忠和嬿婉在山谷里共同欣赏着此时的美景。

今夜不只是有美丽的星星，草丛间还有流萤。“嬿婉，你从哪里寻来的这般人间仙境？”

嬿婉出乎平静的开口，“前世。前世我处置了你之后。”她还是第一次如此坦然的说起这件事，进忠看了一眼嬿婉，又继续看着夜空。

“不知道为什么前世很多事情眼前好像被蒙上了一层薄雾，不受控制的做着很多事情，仿佛我是一具木偶，要无数根看不见的丝线牵扯着我一样……虽然今日经历苦的不比前世少，可我从不后悔。”

“……前世，我走了之后，令主儿过得好吗？”进忠看见嬿婉终于放下了最后一个心结，也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

（嬿婉虽然告诉了进忠，重生和他死前发生的一切，但是关于他的死和死后很少提及，进忠也从不逼问。）

“荣华富贵，尊荣地位……似乎什么都有了，又似乎什么都没有……丈夫不爱，女儿不孝，即使是皇贵妃所有人都觉得我低贱，觉得我害死了很多人……我也确实害死了很多人，可永琪，永璂，凌云彻，意欢，绿荺……真的是我害的吗？最后……只有我一个人在赎罪，一碗又一碗的蕈菇汤灌下去……生不如死。”

进忠不忍再听，他走后，她竟然过得这般悲惨吗……他想即使是前世的自己，应该也会在九泉之下心疼的吧……他的魂魄丝丝缕缕的伴着她，陪着她。可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痛不欲生，不能救她，不能安慰她，就连让她感觉到他的存在都不可以……

他一定也心疼的直转圈，跺脚，急得飘来飘去……尝试着夺下蕈菇汤，尝试着抱抱嬿婉安慰她……可他的魂魄一次又一次的从那些尸体上穿过去，无能为力。

嬿婉看见进忠的表情又凝重了起来，赶紧把要流出来的泪花抹掉。

嬿婉仰起头，“不说这些了，今天，是个很美好的日子。记得前世，皇上为金川战事烦忧，你叫我捕捉萤火争宠……皇上来的时候，你看着满天流萤也笑了。“

“现在整片星空……这飞舞的萤火，只属于你我二人。进忠，你喜欢吗？”

进忠没有说话，只是又将嬿婉拉入怀中。自己好像越来越贪心了，从前只希望得到令主儿的心，现在真希望，再次看见这满天繁星或者这飞舞流萤的时候他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