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只是一句简单的夸奖，话中的内容却让叶沫倍感满意。

低头捣鼓了下自己手上的废丹，才意犹未尽地说：“不过可惜，这个术法只能使用一次，若是随意操控植被，将其扭曲变形，待到灵力收回之后，便会变成这样。”

她将手上的东西给扶夜看了看。

“师尊说，我这个能力，若是随意滥用，也可能会造孽，所以用废丹最好。”

“方便携带，使用灵活，又不浪费资源，关键原料还都是一些灵药。”

叶沫嘿嘿笑，“还有一些灵植的废籽之类的，我也可以拿着，这些东西的存量，越多越好。”

她就这么将自己能力的使用托出，行为，言语间无不表露出对扶夜的全盘信任。

扶夜其实对这样的信任很是熟悉。

他接触过的许多人，曾经付出过精力交往的人，都会对他流露出信任，因为记性足够好，扶夜回想起来，还能记得这些人当时的样子。

但扶夜也十分清楚，这样的信任并不算什么。

信任对他来讲，来的容易，想要摧毁也是一线之间，脆弱不堪，若是没有摧毁，也有人利用着这份信任，想要从中获取方便。

当然，扶夜也通过这些信任，得到过许多想得到的东西。

此时结盟，不需多久又会分崩离析。

对他来讲，信任似乎从来不算什么珍贵的东西。

所以现在，他也想不明白，只是单纯从叶沫身上感受到这种，算不上稀奇的信任，为什么他就会因此感觉到开心，乃至于不想失去这样的信任。

扶夜微微敛眸。

他从不吝啬于表露自己的想法，可眼下，他却没有分毫表露出来。

叶沫如今手中废丹的储量算不上很多，不过也是因为这份能力是她彻底领悟到的，所以不需要练习也能做到完美。

稍微回味一下，便拿出鞭子来。

就是之前扶夜送给她的幻灵鞭，她对扶夜说：“师尊说了，虽然废丹这个方法好用，但目前并不需要暴露于人前，主要攻击手段，还是用幻灵鞭和其他术法。”

说罢，叶沫又有些苦恼。

“不过这东西真的好难呀，我得空便练习，如今的使用，却也称不上十分熟练。”

正在她思考着自己如今能使用的战斗技法时，扶夜突然发问，“既然方才那招七长老不让你暴露于人前，那为何展示给我？”

叶沫愣了愣。

“因为……你是师兄呀。”

叶沫说的理所当然，好像就应该告诉他一样，扶夜的心尖也因此颤动了下。

不过叶沫好像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很快又说：“而且我觉得，哪怕对师兄隐瞒，其实也没什么用处，我总有一天会对其他人使用这招，哪怕没使用，师兄第一次见，也能轻易防住。”

“还有就是，我的直觉告诉我。”

叶沫眼眸微弯，“对师兄不做隐瞒，才会得到师兄的倾力相助啊。”

练功房中突然变得安静，扶夜唇边却逐渐带上笑意，又有几分无可奈何。

“你的直觉很厉害。”

如今扶夜对于叶沫来说，已经从单纯的书中大反派，变成了熟悉的，某种程度上可以信任的人。

同时，比起以往的陌生，如今叶沫对扶夜已经熟悉了很多，有些时刻，哪怕没有心声，也能隐隐猜到他的想法。

比起曾经的惧怕，如今扶夜给叶沫的感觉更多的是熟悉。

她当然知道这样的感觉若是放任，导致她对扶夜失了警惕心，往后很可能会吃亏。

但另一方面，这样的感觉，却不可避免地让她在面对扶夜时，少了些惧怕和距离感，而变得大胆了些。

难得坦率地说了一次自己的想法，得到的是夸奖而不是旁的什么情绪。

这对叶沫来说，是很大胆又很重要的一次试探，几乎可以决定她以后对扶夜会用什么态度。

于是打起精神，想要听听扶夜是什么看法。

但很可惜，在叶沫集中精神的这段时间，扶夜没有产生什么心声。

只是过了一会，在指点叶沫的鞭法时，才突然开口。

“方才你能坦诚和我说出自己的想法，我很高兴。”

叶沫的手一顿，收回附在法器上的灵力，回眸看扶夜。

光看表情，似乎看不出什么，只是单就叶沫听到的这句话，便足够有分量了。

叶沫面上露出笑，眼中的光星星点点，分外好看，“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