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和身上仍旧有一些没有没冲刷干净的泡沫,但已经不是很要紧的事情。
陆早早关掉花洒,然后下意识地抬起头最后看了一眼,花洒中的最后一滴水摇摇欲坠般地滴落到她的眼中。
陆早早感觉被这一滴水糊住整片视线,触目望过去全是一片不甚清晰的红色。
陆早早想起自己被车祸撞死的时候,看见的也是这样的世界。
源源不断的血从身体各处冒了出来,疼痛让她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微弱喘息几次之后等待死亡的召唤。
陆早早站在花洒下面,并没有感到害怕和惶恐,她静静地抬起手放到自己的面前,仔细端详手心之中的纹路,纵横交错的纹路像是她的生命一样总是布满坎坷,一条交错着一条,彼此之间的连接之处像是打了一个死结。
陆早早突然感受到强烈的反胃,胃酸似乎顺着食管咽喉一直往上涌。
陆早早立马走到盥洗池前,然后弯下腰,无法控制般地呕吐起来,可是今天一天吃得东西都并不多,差不多都已经消化完毕,胃里面空空荡荡,呕出来的也只有酸水。
光裸的皮肤挨着冰凉的盥洗池,差不多过了三分钟,那种反胃的感觉被压制下去,陆早早用冷水洗了好几把脸,然后抬起头,镜子中的她面色苍白,像是大病初愈的患者。
她狠狠揉了一把眼睛,周围的世界又恢复如初,红色逐渐褪去,整个浴室变得像是之前那样整洁明亮,只有镜子之中的陆早早脸色仍旧算不上好看,仍旧透露出那种虚弱的白。
陆早早重新走回花洒下面,移动方向开关,飞速地将全身冲洗干净,然后裹上浴巾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