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是地球危机还是世界末日都已经不太重要了。
谢洄年将脸贴在陆早早的脖颈上,凹陷下去的锁骨和单薄的骨肉贴合谢洄年的皮肤,陆早早的身上因为高烧是温热的,但相较之前的滚烫已经好了许多,烧应该稍微褪下去一些了。
但谢洄年仍旧感觉对方身上有一种冰凉的气息,隐隐约约发散着冷和崩溃。
陆早早在他怀里已经不再挣扎,只是垂着手,放松身体,就那么任由他抱着,眼睛虚无缥缈地看着窗外的天色。
她甚至也没有问谢洄年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是什么意思。
“谢洄年。”
陆早早又很轻声地叫了一句他的名字,像之前在海边的时候一样,声音像是一缕可以随时飘走的青烟。
“嗯。”
谢洄年也温声应着,等着陆早早的下一句台词。
“其实我还忘记了许多事情,我之前有些时候就在想,忘记了也就忘记了,其实不必非要强求自己记着,毕竟遗忘的记忆里快乐的占比应该不会太大,悲伤痛苦的事情忘记了也是一件好事啊。”
“可是有时候我又想,我难道又要这么稀里糊涂地过完这么一生么,明明知道缺失了一部分,还是装作无所谓,不要紧。”
“如果我一开始就记得所有的事情,或者一开始我就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中途也不会想起来,我会是现在这个我吗?”
谢洄年喉结上下起伏,他感觉陆早早身体里那种冰凉的冷意正通过某种介质慢慢过渡到他身体里面,让谢洄年也开始瑟瑟发抖起来,指尖微颤,一种连绵不绝的痛意进入谢洄年骨缝中。
他只想更加用力地抱紧陆早早。
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谢洄年嗓音暗哑,手心抚摸过陆早早单薄的脊背和身后的蝴蝶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