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能亲手送给你了,麻烦你去宴会厅里等待,十分钟之后我会差人把等等送给你。】
毕竟她这个样子确实没办法大摇大摆地走出去,袖口处还有刚刚擦拭鲜血的痕迹,幸好今天穿得是深黑色的长袖,看不太出来什么。但面色实在不佳,镜子中自己苍白的面孔简直像是虚弱到下一秒就会昏倒的病痨鬼。
等把等等交给服务生,确认谢洄年接到它之后,自己要赶紧去一趟医院,搞不好那个医生又要再次劝告自己不要做出如此冲动伤害自己的事情了,陆早早盯着旁边大理石墙面上被溅上的一滴血花,无可不可地扯出嘴角笑了一下。
处理干净好衣角上的血,等等跟在她屁股后面亦步亦趋地走出卫生间,陆早早低着头,看着地面一步步地往前移,身后的等等突然大叫了一声,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前冲。
陆早早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大跳,跟随生理本能把头抬起来,望着前方。
谢洄年站在一片朦胧晦涩的光线里,眼神被光线照得晦涩不明,视线在她身上来回看了一遍,停留在她手腕一两秒后,最终定格在她的脸上,双目浮上一层浅淡的冷意。
陆早早第一反应竟然是谢洄年大概率在撒谎——他应该还在生病,因为脸色看上去算不上太好,是那种因为长久生病而产生的虚弱苍白感,不像自己是因为疼痛。
谢洄年的胸腔还在不停地起伏,呼吸声比平时重,额前是因为急速奔跑而且跑了很多地方而浮现出来的一层薄汗。
四目相对,相顾无言。几秒之后,谢洄年才慢慢朝她靠近,随着距离的不断缩短,陆早早能听见谢洄年的呼吸声音慢慢趋近于平缓,像是一颗心终于平稳落回胸腔中被搁置好。
在这个地方,连风声和虫鸣声也消失干净了,一切多余的、嘈杂的声音统统被阻隔在墙垣之外,只余两个人缓慢而又清浅的呼吸声。
“怎么不回信息?”谢洄年的声音有点哑,说话时眼睫轻颤了一下。
陆早早却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把脖颈仰得更加挺拔,更好地和谢洄年那双总是蕴藏着复杂情绪却又不露声色的双眼对视,良久,她才问,或者说,她才终于问——
“谢洄年,你还记得我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