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来着,你说三百亿你会还的。我在意的是那三百亿吗,我就指着你那点钱活是吗。我就是再砸三百亿,再砸三百亿,给你砸到我破产我也不会说半个不字。可是凭什么。张家那群没用的东西给他们族长送房送金砖的时候,就没想过要感谢你吴邪一把吗?”
“一群傻逼,二十一世纪了,还要人回去生孩子延续麒麟血脉振兴家族,就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解当家很少会有不体面的时候,除非对方是吴邪。
这个发小脆弱天真又善良,总能轻易让他破防却又只能纵容。
但有些话,再不说出来,他真的要内伤了。
可是被触发了关键词的吴邪,立马就拉高了音调表示了自己的不赞同。
“小花儿,不是这样的,我对付汪家是因为他们侵扰了九门的安生日子,就算没有张起棂,我也会那么做的,也就更谈不上什么报答了。”
“但黑瞎子不一样,从前每一次治病都是你在积极的面对,他除了逃避还是逃避,感觉不到一点正面回馈,吃你的花你的没人有意见,在场谁不是靠你养着,但至少他要珍惜你辛辛苦苦得来的成果。”
“况且,万一他以后搬出什么封建余孽的陈词滥调,要搞三妻四妾,要你三从四德怎么办,而且他这人活了那么多年遍地都是他死敌,哪天要是不小心被当成人质都他妈没地方说理去。”
“小哥只是不爱说话,又不是真的哑巴,他很老实,不爱说话有什么不好,至少他说的时候一定是真话,不用费心思去琢磨真假。但黑瞎子没用的话又密天天吊儿郎当的,难不成你累了一天回家,还要饿着肚子去生突然消失没影儿的黑瞎子的气吗?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了。”
说句公道话,真的会有人累了一整天了,还愿意听黑瞎子满嘴跑火车,然后做阅读理解提取关键词之后作出应答吗?
吴邪不行,他真不行。
“再不能过,也比假装一无所知假装兄弟一起混日子强。”
“非要说这个吗,我们寿命那么长,要是哪天你们分手闹掰了,一个埋北极一个埋南极是吧。吃个饭都凑不齐一桌子人,活呗,谁能活的过你们呢。”
嘴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双方互相瞪视着僵持不下,马上就要打起来了。
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先例。
但本能的,场下两个【年纪大不洗澡又穷又哑巴又不爱说实话仇人满地爬】的百岁老人脸色变了几变,感觉到了危险。
不能再说下去了。
这哪是解雨辰和吴邪在吵架。
这是他俩在被戳心窝子翻来覆去的鞭尸。
于是,两人互相使了个眼色走上前试图将两个吵架的小学鸡拆开。
王月半看着两冤种的举动,嘿嘿一笑,满脸都是看好戏的揶揄,
“老板消消气——”
“吴邪——”
“有你什么事儿,把爪子从他身上拿开。”
“有你什么事儿,把爪子从他身上拿开。”
异口同声。
解雨臣对张起灵,吴邪对黑瞎子。
场面死一般的寂静。
约莫一个呼吸之后,院子的角落里爆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笑声。
来自瓜田里的王月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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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吴邪总算知道了那些青紫的痕迹其实是因为新买的衬衫过敏,以为换掉了自己会消,结果越来越严重,没办法只能去开药,涂了药好之前不能见风,然后就只能捂着。
虽然是场乌龙,但吴邪还是松了口气。
而且听小花儿那意思,这满清遗贵,还是传统那一挂的。
黑瞎子——保守,传统。
有一种看熟人装逼的喜感。
倒也情理之中,这人本来就是外热内冷,也好。
他们幸福就好。
那一天,小三爷终于知道为什么解雨臣和闷油瓶不对付了。
因为他和黑瞎子之间也势如水火。
因为闺蜜和男朋友,永远不可能兼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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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在那一天,吴邪躺在星月之下,听解雨臣讲起他们的开始。
没有我爱你,没有感天动地的山盟海誓,也没有要死要活的人生承诺。
只有南瞎的一句:【我会陪着你,好好活着,活很久很久。】
小三爷笑了笑,他闭上眼睛,想起很久以前他差点死掉的那一天,闷油瓶对他说,
【带我走吧,吴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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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