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红枫从小特别崇拜英雄,尤其是军人。她站在相框前,微笑着看一幅幅穿着各种军装的男女照片,心里升起无限的崇拜。
好像吕俊宇没怎么说过自己家庭情况,只是说过有各种办法。当然自己也没给过人家机会。
或者说自己纯粹没给过人家正脸。吕俊宇原来去家里一直和爸爸接触的,而且总是自己不在家的时候。
不管怎么样,人家帮助爸爸住院看病已经做了很多了。一想到父亲几次住院受过人家帮助,岳红枫心里就滚过一股热流。
而且,她忽然想到,帮自己的人有这样好的家庭,就释然了。原来由车间传入耳朵的关于吕俊宇的不务正业吊儿郎当等印象顷刻间消失了。
她没忘记自己想调动工作的想法,对了,这也是自己心动的原因之一。
她想到这里,笑了。岳红枫的笑很有特点,薄薄的嘴唇弯成向上的月亮,也许弯的有点过头了,让人觉得又像半圆的月饼。
嘴角的形状很好看。吕俊宇着迷地看着,心想,这张嘴要是……,正想说什么,突然铃声大作,是从客厅一角的茶几上传来的。
岳红枫吓一跳,她眼睛跟着吕俊宇走向茶几上的电话机,惊讶地发呆。
她忘记了自己一向的矜持和清高,不禁脱口而出:“电话。”她的话里有惊讶有提醒,又夹杂着身不由己的震动。
岳红枫毕竟是生长于工人家庭的女孩,普通贫寒的成长经历,让她的眼界局限在工厂车间,以及工人宿舍和自行车能方便到达的菜市场粮店等地方。
还有除了一机械医院,她今年第一次去二院和中心医院。她挺佩服自己的胆量,竟然只身来到追求她的吕俊宇家。
这种家里安装有电话机,有数不清房间的大房子,有当官的父母。这种家庭是自己梦中的幻觉,现在突然就面对了。
虽然自己有过本能的抵触,但现在内心告诉自己,人家不仅仅是正派人家,更是有地位的家庭。
太难得了。她的想象力已经到头了,想着,心里一阵激动,新生活就要来了。
吕俊宇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岳红枫几乎没有听清。她有点手足无措,神经由于绷着太紧,以至于产生了一种自卑。
这种天然的本能让她一下子放下了架子。她拘谨地坐着,双腿并拢着,说:“我第一次来,应该给你爸你妈带点礼物,真是……”她没再说下去,意思说到就行了。
再解释就太虚了。以后一定补上。吕俊宇马上把手摆两下,有点像领导对下属打招呼:“没事没事,”不过,他激灵一下,马上就换成了谦逊可爱的笑容,
“不用不用。问题是不巧,正好他们老战友病了,打电话非让我爸妈去,好像今天不见就再见不上似的。没办法。你坐,我妈临走时候,特意交代我说,等红枫来了好好在家吃顿饭。可是,你看我不会做饭,保姆也要回家休息,我们中午到外面吃。”说着,吕俊宇一时显得有点犹豫,拿起来暖水瓶又放下,又去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