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枫猜想吕俊宇的信里不会有什么新鲜内容。所以,从早晨揣到口袋里就没拆开过。她不想去看,也懒得看。吕俊宇近来约过她几次想见面,但红枫都以车间工作忙推辞掉了。
“人家还有,”红枫的父亲犹犹豫豫地又蹦出一句,“人家还说,想帮你调一调工作哩。”噺⒏⑴祌文全文最快んττρs:/м.χ八㈠zщ.còм/
红枫心里一动,随口问到:“调工作?调啥工作?”她和任何一个女孩都一样,听到这样的话,没有不动心的。
“调啥工作,肯定是往好地方调了呀。人家那些人都是有办法的,只能往好地方调,还能往坏地方调呢。真是,不知道好歹。”红枫爸爸索性坐直身子,脑袋不再往前倾,似乎得了天大的理,“那不是,人家帮我安排到大医院看病,还三天两头送这送那,还都是些好东西稀罕货,哼,咱们一年到头能吃上几次六味斋的肉了?你就和你妈一个德性,穷人家的命,还死要面子。要是我,早就去了。”红枫爸爸说着,用一双瘦骨伶仃的像门口竖着的铁镐的光脚板子去够鞋。
“干啥呀?”红枫急忙站起来,疾步过来扶住父亲,“刚好点就自己下地,你叫我一声不就行了。”
“我可以。有啥呢,不就是个肺病么,哼,还不到死的时候呢。等你们三个都结婚成家了,我死了也歇心了。”说着,红枫父亲咳咳咳一声,用手划拉自己胸脯,“唉,尤其是你弟弟,他结了婚,有了孙子,我就放心了。可是,你是老大,老大不小不结婚,他不是也结不成么?”到了厕所门口,他把红枫的手一拨拉,像拨拉一个令人讨厌的小猫小狗。
红枫替父亲关上厕所门,竟然平时常说的嘱咐的话,呆呆地转身走到厨房,拿起来抹布盲目地擦擦灶台,又握住捅炉子的铁柱子扎两下脚下的煤糕。开门看一眼竖在墙角的铁镐,对厕所门说:“爸,煤糕只剩下三块了,昨天让二强和点煤泥,打点煤糕,他动也没动呀。一天到晚干啥了他?”红枫埋怨着,手却已经把铁锹从门后抽出来,“一会儿我去和煤泥吧。他这两天还是挺晚的回家?啊爸?”
她爸在厕所里半天没回话,红枫愣怔一下,急忙走到厕所门口,敲门问:“没事哇,爸?”
“没事,看把你下的,你老子我一下死不了,不等你们结婚成家我就闭不上眼睛。”
“看你说的些啥话了?就不能说点吉利的话?真是的。”红枫不放心地又问,“没事哇?”
“没事,告诉你没事就没事。二强这两天一下班,就往电影院跑,一下班老是说有事了,实际上就是往电影院跑。家里事情一点也不操心。”
红枫顿一下,马上关心道:“是不是谈对象了?”说着,脸上绽开笑容,像春天刚开放的花瓣,“上次他偷偷和我说过,他们车间的一个女娃娃挺好的,长的也挺好看。好像对他有意思,也许是约人家看电影去了?”她一向对自己的想象力很自信。她想象中的女孩一定会主动追求她弟弟的,她弟弟虽然是钢厂的炉前工,但长的挺拔高大,浓眉大眼。她没等父亲固话,又说:“他要是看中哪个女娃娃,让他领回来我给他看看,我一看就知道行不行,呵呵。”她自顾自地笑起来。
她爸爸突然咳嗽一声,嘴里切一声,大声道:“哼!说的你,他领回来,既然你关心你弟弟领回来女娃娃,你咋就不着急自己赶紧结婚了?你结婚了,他们才能一个个结婚了。你不结婚,他们结哪门子婚了?切。”中文网首发(www).
红枫哑然一笑,默不作声。愣怔一会,重新坐回铁盆旁,使劲搓一件又大又粗的衣服,仿佛手里搓洗的不是衣服,而是自己的胳膊。用的力气越来越大,越来越猛。铁盆在她两条修长的长腿间,哐当哐当发出无奈又憋屈的响声。
车间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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