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二波流露出一种一吐为快的神情,他站起来,似乎想走。但忽然又想起来什么,略带愧疚地笑到:“光顾说我的事了,你咋样?”
郭国柱笑了,他的确被熊二波特够意思的个人规划感动了。熊二波在这方面比自己更坦率,更把自里不当外人。越是这样,自己就越不应该含含糊糊。
“我?嗨,也只能和你说,和别人也没法说。”郭国柱忽然显得局促起来。伸手去端暖壶,却一下拿起来抹布,亏的反应还算快:“想再给你倒点水,没老就糊涂了。”扔下抹布,又拿起来,擦桌子上的水,自言自语:“水从哪儿来的了?暖壶漏的?”擦完,总算拿起来暖壶,“再喝点。”言语还是到不了正路上。
“那你就说说,咱听听,看能不能给你出出点子。”熊二波眼睛盯着郭国柱有些慌乱的手,笑,“不用倒水了不用倒了。再怎么说,咱也是过来人么。呵呵。是不是还是你们车间高车上的那个měinǚ?”他故意在高车后面加了měinǚ两字,以消除揶揄的成分。
郭国柱其实太想说说了。他长嗨一声:“我实际上真想和你说说,和家里人,和俺妈也没办法说,还不到时候。只能和老朋友说。”
“嗷,那你就说吧么。别不好意思。”熊二波使劲耐着性子,实际上他已经快忍不住了。要是平时,尤其是同学多的时候,他一定会开开玩笑,说说互相挖苦取笑的话。可现在他理智的很,老同学虽然互相知根知底,但现在开玩笑不太合适。他觉察着,郭国柱过去没怎么谈过高车工岳红枫,但能看的出,老伙计已经有点陷进去不能自拔了。这点,就像一个从来不会撒谎的人,第一次撒谎时,会失态自卑的。国柱的一举一动已经瞒不过熊二波。就因为互相太了解了。
不就是一个女高车工么,不至于把郭国柱折磨成这样吧。磨磨唧唧,吭吭哧哧,看着都难受。他盯着郭国柱,眼睛里全是期待和关心。
“最近不知道咋了,完全变了个人似的。”郭国柱说。
“谁了?就是那女的?唉,她叫啥了?上次你说了一下,我忘了。”
“岳红枫。”
“嗷对,岳飞的岳,红枫,一听名字,就知道你为啥那么迷恋了。”熊二波说着笑了。
“迷恋?你小子真会用词。”郭国柱似乎刚从梦中醒过来,脑子清醒了许多,“你咋没有说失恋呢?”郭国柱以往一向的幽默又忽然回来了。
熊二波呵呵呵地笑着,差点了岔气。
“失恋的应该是我,你现在还不算。不过,这点上,还真应该向我学习。我咋样?做的不错吧。不管她三七二十一,只要背叛了老子,就和她掰。只要她敢给我戴绿帽子,我就一脚,”说着做出尥蹶子的样子,“我就踹出去她。看她小子再给老子戴绿帽子。”
郭国柱横出脚拦着柜子,着急道:“诶诶,别把我的柜子踹坏了。”
“还是说你吧,你那位měinǚ高车工到底咋回事?咋变了个人了?”熊二波知道郭国柱现在有一肚子话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