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桉看着林星言离去,耳边有嗡嗡作响的声音,令她感到头痛欲裂。
意识被层层迷雾笼罩,细碎的记忆像是杂乱的拼图,她努力想要拼凑,却完全看不清正确图案,反倒觉得心烦意乱。
到底是什么?
潜意识里被掩盖的记忆,从混乱中想要挣脱出来的感情。
这个刺激,还不够吗?
胃部像是被塞进了坚硬的冰块,刺骨的冷和骤然的痛袭来,谢桉心脏突然重重跳了一下,像是预感到了什么,她抬头往一旁的办公楼看。
一道模糊的影子从楼顶坠落,像是流水线上的螺丝钉坠落在了地面。
“碰——”
闷闷的撞击声,血肉与骨头砸在水泥地,尸体扭曲,血液溅了一地。
谢桉离得近,脸上染了血,腥味侵入鼻腔,她脑袋空白,跌坐在地面,开始干呕。
周围开始嘈杂,惊叫和恐慌声不绝于耳,窥私欲和猎奇心是人血馒头。
无数镜头对准尸体,到底是在为死人可惜,还是在为死亡狂欢,无人可知。
谢桉的身体剧烈颤抖,淌过来的血染红了她的鞋底,她不自觉蜷缩起来,手指在粗糙的地面摩擦出血,她却依旧一眨不眨地望着凄惨的尸体。
灰暗腥臭的记忆被血液唤醒,叫嚣着把谢桉缠绕起来,钻心的痛蔓延至四肢百骸,心脏快要从胸腔跳出来。
她想起来了。
那些曾经。
*
十分钟前,办公楼天台。
夏佑尾随着夏棠,坐了另外一台电梯到了楼顶,他藏在一旁,看着夏棠和一位男人争执。
男人名叫陈锐,西装革履,四五十岁的模样,身材偏瘦,长相还算周正,气质却显得阴冷。
夏佑对男人有印象,陈锐是当时红灯区会所里的高管之一,家里背景也不小,是夏棠攀上的最粗的一条大腿。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夏棠。
“别来找我了,你刚出狱,不清楚现在时代变化有多大,生意不好做,上头的人新换了一批,跟我不对付,我现在已经不干了。”
“就当是之前五六年的情谊,这张卡你收下,省着点花,也不至于太窘迫。”
夏棠没收银行卡,笑盈盈地伸出手,抚上陈悦的胸膛,手指暧昧地打着圈圈。
“入狱前,你说我只要帮你顶罪,出狱后你就娶我,我大好的青春是因为谁蹉跎了那么长时间?”
她把红唇凑过去,吻住陈锐,颇有技巧的亲吻,令陈锐身体燥热。
他虽然已经结婚了,装成一副好丈夫的模样,却还是改不了劣根性,爱偷腥,喜欢刺激。
不过,他目前的工作还要仰仗妻子,夏棠的存在是不稳定因素,他必须要尽快划清界限。
揉了一把夏棠的臀,他将女人推开,抽出纸巾擦了擦嘴唇,又恢复了正经的模样。
“我不要银行卡,我要和你结婚。”
夏棠这么说,却在被推开的时候,食指和中指夹走了那张银行卡。
短期的钱财,和长期饭票相比,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