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割后的稻田,经过两天的晾晒,土质不干不湿,软硬正好。
大哥借来小姑家的刨地机,将三亩多稻田地翻耕平整,准备明天播种冬小麦。
次日早晨,太阳还未升起,农田里已呈现出一幅幅动态耕耘图。
此时,是秋季最后的播种。农忙时节无闲人,无论人或牛。
因为苹果家没有牛,只能人拉爬犁。
小姑父扶爬犁,大哥、大姐和大康拉爬犁;爹跟在小姑父后面洒麦种子;苹果负责给爹的挎篮里添种子,并把露在上面的种子,埋进土里。
五娘没来,是因为苹果的小姑父来帮忙,她怕惹出闲话,便指派儿子去尽自己那份心意。
爹自然明白五娘的情意,对她的儿子也是极力讨好,中场休息,面饼、白糖水也是小姑父和大康优先享用。
大哥对此并不在意,他去不远处的沟渠里捧一些清凉的溪水喝。然后,独自倚坐在地头的一棵杨树下打盹。
大姐则坐在大哥旁边,沉默不语。看得出她虽然疲累,但心情似乎还不错,随手摘下一朵小野花,在手中轻轻摇晃,眼神却看向刚刚已耕种的地方,仿佛在与这片土地对话。
大姐明白,心里再抵触,三个人拉爬犁肯定比两个人轻松。因为今天有大康帮忙,才没被累死,心里多少有些感激,只是不愿意和爹与大康坐到一起。
苹果赤脚在刚刚播种过的、松软的土地上蹦来跑去,又捡一根小树枝在大地上画画,竟也画人像人,画牛像牛。
大姐喊她过来歇着。她不听,还把大姐恼怒的样子画在地上。
大姐好奇地走过来看,觉得自己被丑化,追着要打她。不知她是兴奋还是发疯,转身跑去爹那里灌了几口凉水,才消停下来。
天刚擦黑,播种完毕。大哥和大姐直接跟随小姑父去他家里帮忙脱谷去了。
大康把农具等物件收拾到平板车上。
爹让苹果爬上车,坐在蛇皮袋上。一开始,她百无聊赖地搓着裤脚上的泥,不一会儿,就像一只小猪,睡着了。
睡梦中,她迷迷糊糊地感觉,手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敲打,因为太困,她只是瞬间半清醒了一下,立马又回到了美梦中。
梦里,半空中吊着许多好吃的东西:饼干、鸡蛋饼、小咸鱼,各种糖果……她踮起小脚丫,仿佛踩着一片片云朵,轻快地跳跃着,想把所有好吃的东西都抓到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