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心领神会,微微点头,随即就听到丫鬟那清脆的声音:“张公子,我们花魁娘子有请!”
听到丫鬟的话,陈富举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但他怎会甘心,“柳姑娘,你怎能如此对我?为了成为你今晚的入幕之宾,我节衣缩食,甚至放弃了秋闱,东拼西凑才好不容易凑到五百五十两银子,你怎能说变脸就变脸?”
“够了,陈富举!我已给了你两年时间,在首阳镇时,我对你可谓是有求必应,供你吃供你喝,在你身上花费的又岂止五百五十两银子?是你先违背了承诺,是你放弃了秋闱,我如今已二十有二,实在等不到你高中了。与其将时间和希望都寄托在你一人身上,我倒不如另寻他路。你走吧,我们的缘分已尽。”柳如是甩了甩袖子,如那骄傲的孔雀,拿起面纱戴上,整理好衣裙,端坐在梳妆镜前,等待着张公子的到来。
“柳如是,你好绝情!你莫要忘了,你如今所精通的琴棋书画,皆是我手把手教给你的。若没有我,你如今恐怕还是首阳镇一家小青楼里的妓子,又怎会成为这醉香楼的花魁娘子?”陈富举气愤地低吼道。
“是,我承认是你成就了我,可你别忘了,我每次都会给你付银子,我可没有亏欠你半分。你赶紧离开,否则,我便要叫妈妈来请你了。”柳如是转过身去,决然不再看他一眼。
陈富举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利箭穿了个洞,一股刺骨的凉风从那洞口呼啸而过,刮得他浑身冰冷,如坠冰窖。
哼,这可真是应了那句“戏子无义,婊子无情”啊!
“柳姑娘,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一个月,你只需等我一个月,我定然能凑齐银子为你赎身。”陈富举仍不死心,又向前一步,掰正柳如是的身子,妄图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是一道男子的声音,“哎呀,陈秀才,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没听到柳姑娘让你速速离开吗?还不快走,莫要在此丢了读书人的颜面。”
“张公子,让您见笑了,您快请坐!”柳如是用力推开陈富举,娇羞地给张公子行了个礼。
“张启召,柳如是是我的人,你给老子滚。”陈富举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男人,此人是他们书院的学子,仗着家中有人在上京城为官,平日里在同窗间作威作福,简直就是个无法无天的混世魔王,就连先生都不被他放在眼里。
“陈富举,你竟敢辱骂本大爷,这花魁本大爷是要定了,你若有胆子,就再骂一句试试。”张启召扬起他那高傲的头,用鼻孔对着陈富举,脸上露出一副不屑一顾的神情,“你算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