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眉目疏淡,终究没有说出来,而是平静地落坐到谢易书的右手边。
抱玉这才注意到大公子,瞧着那张冷面,再想起男人曾经对自家小姐家法伺候过,一时声音有些抖,“大公子喝什么茶呢?”
“随便。”
听见这音色,谢易书惊讶回头。
怎么突然间……堂兄的眉眼比过来时更冷了。
然而谢凌将眼睫垂了下去,打消了他的疑虑。
抱玉很快给两位公子都上了龙井茶。
谢凌看着茶盏,是成色一般的青白釉叶脉纹花口盏,不由又抿了唇。
阮凝玉跟表姐们坐在对面。
她见谢玄机看着茶盏,要喝不喝的样子,心里不由火大。
既嫌弃她屋里的茶盏,他谢家长孙如此金贵,那为何不滚回庭兰居去。
谢凌想着他库中有套“月顾清影”的青瓷茶具,决定过后让人送过来。
这样想着,他才垂眼喝了一口龙井。
谢宜温心里想着那日她拜托阮凝玉给七皇子送去她做的吃食的事。
谢妙云连续吃了两枚精致的花果子,可她却一口也没吃,茶盏放在膝盖上方,指腹摩挲着上面的叶脉纹。
声音轻轻的。
“表妹,七皇子接过我的食盒,过后可说了什么?”
阮凝玉差点被茶水呛到。
她没有想到谢宜温到现在还惦记着慕容深。
她觑着谢宜温冰美人的脸蛋,心里有个不愿相信的念头:大表姐不会真的对七皇子有意思吧?
阮凝玉道:“我那日忙着考校,大表姐的吃食我是让丫鬟送过去的,之后我便没有再见到七皇子。”
“若大表姐想知道的话,过后我会问一下七皇子的。”
谢宜温低头喝茶,没说话了。
阮凝玉心里更复杂了。
原来,真的有人两辈子都能对同一个人动情么……即便对方这一世成为了穷途落魄失意潦倒的丧家之犬?
阮凝玉自私利己,她自认为自己做不到。
她上辈子也对慕容深保留着爱意,不过过多付出。
她没法两辈子都喜欢上同一个人。
这时,她放在茶盏上的手指微动,看向了坐在她斜对面的谢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