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哟我的小姐,您何必发这么大脾气?女子的手这般娇贵,仔细弄伤了。”
顾不得查看一地的碎瓷,一手将苏琬奶大的奶嬷嬷忙不迭的去查看苏琬的手,见苏琬的手背处只是被飞溅的碎瓷划开了一道浅浅的血线,伤口并不深,奶嬷嬷这才松了口气。
苏琬再抬头时,她的双眼发红,泪水要落不落,不知是气还是委屈,整个人都在微微发着抖。
看到这一幕,奶嬷嬷简直要心疼坏了。
奶嬷嬷是最知道苏琬究竟有多么期待这一次出行的了。
前些日子从夫人那里得到消息之后,自家小姐就忙着人剪裁了新衣裳,都是城中时下最流行的款式,收到衣服后小姐高兴的好几天都没睡好,时不时就要跟自己商量一下哪一件在什么时候穿。
当时的奶嬷嬷耐心的听着,同样时不时的给自家小姐出出主意。
结果临了临了出了岔子,之前的计划统统都泡汤了。
苏琬到底是没憋住,一把扑进奶嬷嬷怀里,大颗大颗的眼泪直往下掉:“她难道没有自己的衣服穿?做什么要抢我的?”
奶嬷嬷心道,若这么说的话,三小姐还真没几件衣服可穿,从前府上主家们集体裁衣也从来没有三小姐的份。
三小姐前些日子开始读书了,夫人这才找了两件自家小姐不穿的衣裳送了过去。
再者说了,这回这衣服也不是三小姐开口要的,三小姐哪儿有那胆子,不过是夫人怕被人瞧出不对,这才不由分说就让人拿了自家小姐的新衣裳。
只是奶嬷嬷毕竟领的是经由袁氏的手发放的月银,她自然不可能将这些话说出口。
奶嬷嬷将自家小姐搂到怀里,低声劝道:“三小姐自小就没人管教,咱们小姐心善,只当是可怜她吧。”
“我可怜她,谁来可怜我?”
奶嬷嬷不说还好,这一说,苏琬就更忍不住了。
“她出门坐的是马车,我坐牛车,她穿新衣,我却只能穿旧衣,母亲对她那般好,在母亲心里,只怕是我这个亲生的女儿都比不得,她哪里可怜了?比起她,我才可怜!”
苏家毕竟只是县里的豪强,苏老爷也只是个小小的县丞,且家中并无多大的外出所需,故而苏府上下也就只在后门处养了四匹马儿。
其中两匹给苏老爷跟袁氏拉车,两匹给苏菱拉车,剩下大小姐二小姐,甚至是小少爷,可不就只有坐牛车的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