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相处的一年中,我隐隐约约觉得有些奇怪,她从未以真面目示人,可府中也没有人在意,想必大夫人已经打过招呼。
那么,她究竟是谁呢?
她的神情总是那么哀伤,心事也总是那么沉重,我总是想起一个人,可又不想再去探究。
我认识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人世,只留下一封信,我后来知道了她的姓,齐。
齐家曾是江南的名门望族,最终在无涯风波败落,又在淮县事变中彻底沦为牺牲品,全家无人幸存。
这是门阀与新贵之间的博弈,背后的冤情实在数不清。
若她还在,大概一找到机会就会去江南,再找到线索吧。
小新走了,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三姑娘还是会去铺子里看看,但总归是闷闷不乐。我不知为何她又说要嫁人了,也不知该不该劝,只是选择沉默。
我就是这样一个胆小怯懦的人,若是早早去问,大概事情还会有变数。可我太喜欢明哲保身了,太在意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那一点自由的机会,我无论如何都没办法问出口。
临近新年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筹备,只有三姑娘闷闷不乐的像个游魂一样闲逛。
一日她又在园子里弹琴,浅淡的日光照在她落寞的背影上,细若游丝,好像这光随时就要熄灭。
我走到她身旁,悄无声息的听她抚琴,我们就这样对坐着,坐了很久很久。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天很冷,手上像是要结一层冰,可我们还是坐着,相顾无言。
弹着弹着,她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在一声琴的哀鸣后,弦断了。
她怔怔的望着断了的琴弦,突然笑了。
“为什么笑?”
我莫名其妙的问,连我自己都觉得很奇怪。
可她笑着笑着就落下泪来:“笑命运吗?也许吧…对不起了,我没办法像以前承诺的一样带你走,以后的路你自己走吧。”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已经释然:“那祝你前路一帆风顺。”
我总是觉得我这话说的奇怪,但话已出口,就再无回转的余地。
她只是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接下来的路一个人走吗?也可以,反正我从始到终都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