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承安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一幕,我一脸虔诚的望着纸上的字,他走过来,站在我旁边伸头看,看了半晌,他有些诧异的对我说:“我听说你总是抄写女德,开始还以为是她们胡说,没想到是真的!你就这么喜欢女德?”

我使劲的点头,已经快要把头磕到桌子上:“臣妾是女德比性命还要重要,每日都至少要抄一遍,以时时提醒自己牢记圣贤训诫。”

说完这句话,我立刻起身向他行下大礼,头都不敢抬,一看就是学出了女德的精髓。

我立在他面前,将头垂的很低,两只手相交叠放在裙上,虽然极尽卑微之态,但仪态却很好,腰挺的很直。

他好像想伸出手将我扶起来,但一伸手,却又向后退了两步,有些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不必…不必行此大礼,快快请坐。”

我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在他面前坐下,坐姿也暗含玄机,显得柔美而不矫作。看来怀千说的对,就算闭门不出也要整理仪态,若是人家正好登门到访,便正是显出自己容貌得体的最好方式。

我不能看他,所以也看不出他的表情,只知道他依然打量着我,过了很久,他才再次开口:“先生托我给你带了几本书。”

我爹曾在宫学教过他,那是他是有名的蠢笨学生,我爹回来总是骂他,但他却很尊敬我爹。

我低头看这几本书,正好是我没带来的几本注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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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要谢过,没成想他直截了当的对我说:“我是武人,对于这些全然不知,先生说你很有才华,不知是否愿意提点一二?”

听他这样说,我急忙跪下,神情端正肃穆:“妾身才疏学浅,身份低微,怎敢与殿下谈论如此圣学!”

他愣了一下,随即将我扶起来,摇了摇头:“不必如此妄自菲薄,我是真心求教。先生学富五车,我早就想求见,奈何一介武夫,实在入不了先生的眼…”

我不敢胡乱搭腔,只是将头垂的更低。他好像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悄无声息的离开。

在他走了以后,怀千遣退其他人,和我咬耳朵。

“小姐,你没看老爷的信吗?你不该摆出这副样子,妻有妻的礼法,妾有妾的应对,妾是以德侍夫,妾是以色侍夫,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怎能僭越?”

我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父亲没有这么说,父亲告诉我女子要矜持,只重容色终究会被抛弃,这不是长久之道。父亲前后所言自相矛盾,我只能按照经书上所说的做,父亲不会怪罪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