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他大概喜欢古典乐。
留声机旁,有额外的一个金属架,里头放着黑胶的唱片。
宴妮站在光影里,弯下腰,借着夕阳一张一张看过。
“?”
她疑惑,取出那张唱片查看,这数字,也是祁书言家的大门密码。
封面没做,是空白的。
拆开,唱片只是有些磨损,看不出有什么其他的特别之处。
宴妮将唱片放在唱片机上,小心翼翼落好唱针,打开。
开始是寂静的,只能听到些杂音,可以听出来不是专业录制的,应该只是在某个场景里,临时录下的。
突然,简单的钢琴前奏响起,是她无比耳熟的曲子。
《The Rose》。
“Some say love……”
宴妮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还稚嫩。
她忽然想起。
是2022.06.09,她高中毕业晚会。
这首曲子,是她在毕业晚会上自弹自唱的,在加州时唱过,在那间乐器房,在跨年暴雪的夜里,也唱过。
她很喜欢这首歌,总哼。
宴妮站在晚霞里,心脏在颤抖,呼吸也在颤抖,她捂着眼,不想让眼泪落下。
可控制不住,顷刻间,她泪如雨下。
“Some say love it is a hunger.”
“An endless aching need.”
……
“In the spring bees the rose……”
夏夜的掌声响在冬日,犹如雷鸣。
“妮妮,毕业快乐。”
结尾,是祁书言含笑的轻语,宴妮在这一刻号啕大哭。
祁书言其实未曾说过,是怎么爱上她的,只告诉她,在六年前。
她没有质疑过,但也没有证据证明,那些种子埋藏了那样久,在挪威那么冷的冬天,怎么可能会发芽。
他说,挪威的冬天太冷,但有她的记忆,可以点亮整个漫漫冬日。
她那时,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