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多湾明军大营,经过近一个月的修缮,已经沟柴完备、营垒俱全,足够的安全了。
楚王殿下也终于从船上来到了陆上,虽然有海王的名号,但在船上一待一个多月,他还是吃不消。
“刚到岸上几天,我感觉地面一直在晃,走路都不会了。”老六苦笑着对大舅道:“今天才感觉好一些。”
“殿下太能吃苦了。”胡泉感慨道:“能做到恁这份上的天潢贵胄,真的凤毛麟角。”
“跟当年放牛要饭比起来,这才哪到哪?”老六舒展着筋骨,真心实意道:“再说将士们才是真的苦,跟他们一比,我这点辛苦算什么?”
“咱们明军的将士一不怕苦,二不怕死,就怕打败仗,再就是怕不发饷。”胡泉笑道:“跟着殿下能拿双饷,还能赢得这么痛快,哪个崽子也不会叫苦的。”
“哈哈哈,大舅这么说,本王会骄傲的。”老六笑得合不拢嘴。
“属下不是拍马屁,实在是叹为观止。”胡泉叹服道:“之前,皇上屡次兴起伐日讨倭之念,都被群臣劝住了,甚至曹国公还有诚意伯都公开反对过,认为跨海作战太凶险,日本的实力也不容小觑,不能重蹈元朝的覆辙。”
“是殿下力排众议,坚持认为胜券在握,才有了这次征倭。”胡泉服气道:“结果证明殿下才是对的,这回征倭比当年打海盗还要容易。”
“哈哈哈,话不能这么说。”老六摆摆手笑道:“当年的陈尚海、方大佟部可是陈友定、方国珍的水军底子,无论从战舰到水手,水平都是当世一流的。我们要不是用计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还真不好对付他们。”
“日本的水军才是真正的海盗水平,几百年没有进步过,完全不值一提。我们这些年花了那么多钱,造了那么多宝船巨舰,练了那么多年的兵,水平早就远超当年,打出这样的战果完全合情合理,没什么骄傲的。”
“再说日本南北分裂,南朝弱小,不过区区一隅之地,内部还不团结,本就到了灭亡的边缘,不然那怀良亲王也不会铤而走险,派武士帮胡惟庸政变的。”老六接着道:
“我们趁机出手降服他们,自然事半功倍。我师父和曹国公他们是因为不了解日本,不愿意贸然动手,也不能说有错。毕竟跟日本隔着大海,得其地不足以供给,得其民不足以使令,怎么看怎么是一笔赔本的买卖。”
“是。打仗跟做买卖一样,不能赔本,不然再厚的家底也会败光。”胡泉点点头,这是很有说服力的一个理由。“甚至属下之前也有些担心,直到进了大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