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第一次失态的出声,惊得寅时就守在门口的福海连滚带爬就滚了进来。
只一眼,便扑通一声磕了个满地。
帝王病倒猝不及防且来势汹汹,一看就是高热的症状。
贵人体弱受惊,尚且站不稳脸色就跟着褪了个尽。
这可如何是好啊!
五更,一道谕旨骤然而至,直接惊了群臣候朝的午门。
一时间朝野上下议论纷纷。
永寿殿内,位置彻底翻转。
卧躺的人成了帝王,坐立难安的人则成了主心骨。
“怎么样?”
“贵人且安心,寒湿入侵形成痹,寒偏重则肢体疼痛加重,得热则缓,遇冷加剧,陛下这发热正是缓的症状”
“......”
闻言,秦墨言如释重负的闭眼,当真是要疯了。
差一点儿就成了这千古罪人!
在太医未到之前,他将将才知道这人已经不听劝诫曾多次浸泡冷水。
今晚晚政归来依旧如是。
简直气死他了,根本就是在拿龙体当儿戏。
秦墨言生气加担心,一时气血上涌禁不住也开始咳嗽。
这可吓坏了一屋子人...
春叔年迈,本以为可以颐养天年,却不曾想竟是比随军时更累。
前脚刚得圣意,重心闭关潜心研药。
后脚这又晴天霹雳,被一眼未合的蒋武直接拎起来,踩着晨辉快马加鞭就入了宫。
真是老命再续万年都不够折的。
秦墨言的坚持让所有人都很累很紧绷,他自己也知道。
但就是做不到。
谁让这是个不让人放心的时代呢,一场风寒都能拖死人的背景,怎么可能安心去休息。
春叔到的时候,他就这么堪堪站着,像个监工的老父亲似得,没有放松一丝全程都盯的死紧。
“公子”
春叔施了礼,也被他一把给拂了。
直直凑过来,顺便把刚刚的结果都一字不差的复述了一遍。
春叔责任重大,来不及喘口气就重新探过了脉。
短暂的凝眉过后长叹了一口气,附和了众太医的说法:
“的确是寒气侵体,这是外因;从脉象上来看,陛下应当是忧思多虑肝气郁结,未休息好累着了,不过公子可以放心,陛下正值盛年,调养生息即可”
忧思多虑...
肝气郁结...
未休息好累着了...
这字字都像是在点他,秦墨言无言以对。
再次确认无碍之后,便主动退开了。
就是这个举动,让天芝与蒋武同时动身上前来扶人。
一时愁绪都不知道该怎么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