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摇头,“我们的人不会出纰漏的,如果出了纰漏,一定是时优那里出纰漏了。”
林二谦一边记录,一边转述着时优的话。“放饵行动持续了半个月,那天,已经准备抓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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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的时候,他们已经摸清了梅姨的套路。她借由卖早餐,与一些年轻的姑娘熟络,然后从她们口中套出她们的家庭职业。她会在选定目标后,状似无意的告诉姑娘们,从小巷穿过去,距离车站更近,或是告诉她们,小巷中有一家店,什么卖的特别好,让他们去看看。“有时,也说什么东西没有了,让顾客帮她去拿一下。”
“巷子里有他们的同伙,进去了了,就再也出不来了。”有同伙,无监控。“他们还会拿受害人的手机,给她们的家人、朋友、公司发消息。等家人、朋友、公司发现不对报警时,人早就被卖进了山沟沟里。”叫天不灵,叫地不应。
“那天,是行动的最后一天。按照计划,我会走进小巷,被梅姨的同伙掳走,可是……”时优抖着嘴唇,再也说不下去了。“我被他们迷晕了,我隐隐约约听到他们说‘死警察’。后来,他们挖掉了我耳朵里的定位器,对我说‘我们早知道你是警察了,别向着有人来救你’……”她说不下去了,每每想到那段日子,她就控制不住的发抖。
许久之后,时优才恢复平静。林二谦问她,“时优姐,放饵行动之前,发生过什么事吗?”为什么能够掌握警方的收网消息?
时优先是摇头,随后倏然瞪大了眼。“行动开始前,刘晨枫送了我一个手机壳。”他说是情侣手机壳,还帮她换上了。
“手机壳里可能有监听器。”所以,梅姨等人才能掌握警方的放饵、抓捕日期。
“可是……他为什么要害我?”
林二谦合上笔录,想着怎么把这些给小张。要是小张不停的问他这些是怎么来的,他要怎么解释。“他为什么要害你,就要问问他了。”他看着时优,“或许,你的三个室友也在其中。”
“为什么?”时优怎么都想不明白。
林二谦看向时父时母,“叔叔阿姨,我觉得你们还是找个借口,避开他们比较好。”听说这几年,一直都是刘晨枫以及时优的三个室友在照顾她的父母。
如果时优一直处于失踪状态,可以说他们与时优感情深厚,所以才代替时优照顾她的父母。可现在时优回来了,死了,死前遭受了非人的折磨,他们的热心,便成了防备,成了探查。他们生怕时优回来,也生怕时父时母知道些什么。
“手机壳?”时母愣了许久,才突然道,“昭昭失踪前,曾经换下了一个手机壳,背面像油画一样,是小王子。”她颤抖又期待的看着林二谦,“是不是那一个?”
林二谦看着时优,时优道,“行动那天,张队说我的手机壳太花了,我就拿下去了。”她并没有将手机壳送回家,而是直接放在了行动组的车上。
时母激动起来,“就是那个,那是警局一个小伙子送回来给我们的,说是昭昭的东西。”
林二谦赶紧站起来,“阿姨,手机壳还在吗?”
“还在,昭昭的东西我都保存的好好的。”
林二谦一边同时父一起扶着时母离开,一边拿手机叫车。时父的手机滴滴作响,他拿出来一看,“有人去我们家里了。”他们现在还住在以前警局分配给他的老宿舍中,老宿舍是老式锁,派出所的民警以前在他手下学习过,半年前特地给他装了一套监控,说是他们老两口在家,有点什么时候也不知道。
“叔叔,快打电话给派出所。”
时父点头,手忙脚乱找到了电话,“小林,有人去我家偷东西,你快点过去,一定不能让他们跑了,事关我的女儿……”几句话,已经让他泪流满面。
“阿姨,手机壳你放在哪里了?”林二谦想来想去,打了一个电话给没怎么联系过的父亲。“爸……找你帮个忙……嗯,我把地址发给你。”他两句说明情况,然后很快将地址发了过去。
派出所的小林到的时候,闯入的小偷已经被一个个子不高,但是十分精壮的男人控制住了。男人压着他,从他身上掏出一个手机壳,呵笑一声,“将人家翻了一个底朝天,金子钻石现金不要,只拿一个手机壳,你还敢说你时小偷?”
手机壳被送去法证检查的时候,林二谦接到了宁安的电话,“时间到了,快带时优回来。”
午时到,阳气最正,鬼怪惧怕。
时优已经感觉到不舒服了,浑身灼痛。但她什么都没说,只是跟着林二谦往外走。刚一走出酒店的大门,时优便尖叫了一声,浑身如同火烧一般,一瞬间起了一层水泡。
时父时母见林二谦停下脚步,忙问他,“怎么了?”
时优躲到了酒店前台旁,避开了阳光,可即便是如此,她的身上也还在冒烟。林二谦既惊恐又不知所措。
一把红伞在头顶撑起。
这是一把好伞,竹柄,六十四骨。
小皮纸湖伞骨,泼朱砂,染狗血,涂鸡冠血,诛邪,收魂。
伞柄之上,招魂铃响起,时优被吸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