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放在已经隆起的肚子上,“这个孩子,当真是折腾人。”府中生育过的长辈、嬷嬷都说这是正常反应,三四个月便会消失,可她这都快五个月了,还是这样。
“梅子性寒,还是少吃点吧。”她对白铮铮道,“我让人给你煮碗粥?”
白铮铮点点头,宁安笑问,“你想要儿子还是女儿?”
白铮铮毫不犹豫道,“儿子。”世道对女子总是不公的,她被当成过物品,也知道女子一人在世生活的艰难,正在经历怀孕的辛苦,便不愿让自己的女儿,经历这些。她看着宁安,“宁骁倒是想要个女儿。”夏侯一门的男人,没什么传宗接代的观念。不过府中住的几个老人家,倒是迂腐固执的很,寻日里总是将宁朗叫到面前,不知催促他快些成亲为夏侯一门开枝散叶,便是斥责他身为兄长,却不似兄长。“人倒是不错,就是太固执了。”白铮铮有些无奈,微微苦笑。“这不,大哥嫌他们烦,干脆直接搬出府了。”
宁安笑道,“儿子女儿都无妨,只要是三哥喜欢的,总归日后能护着。”
白铮铮含笑,轻轻睨了她一眼。“你以为你三哥能与宁王比吗?”宁骁日后便是再疼爱女儿,也不会傲然说出,女儿日后不嫁人,张榜招婿,想招几个便招几个这种话。“你是不知道,家中的几个老爷子听说了这件事之后,气的好几日没吃好睡好。”又碍于宁王的身份地位,不好训导宁王,便训斥宁朗、宁骁。说他们为兄为长,不尽责,幼妹母亲早逝,诸事不懂,他们便也不懂吗。之后又绕到了宁朗不娶妻,若是早早娶了妻,长嫂如母,有人教导着,如何能任着宁王口出狂言。
白铮铮说起家中几个老祖宗,乐不可支,宁安也跟着笑。
白铮铮轻轻抚着肚子,一双细眉微微皱起,“生产时,是不是很疼?”
宁安也不隐瞒,点头道,“如生剖肚腹,扯出五脏,又用铁锤一下下击打。”疼到,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
白铮铮有些苦恼,“有时候看你三哥他们兄弟,便觉得,孩子多些兄弟姊妹也是好的。”兄友弟恭,相互帮助,互相扶持,一心同德。可有时看宁王,又觉得,兄弟多了,争夺的便也多了。若是她的孩子们,日后似宁王与太子等人一样,倒不如只生一个。
宁安倒是不似她想的多,“我们感情好,是因为我们是一个母亲,又均是由母亲一手养大。”一母同胞,一母教养,便是兄弟之间有些龃龉,也不会记仇。
“不过,肚子是你的,你做主。”宁骁并非迂腐之人,若是一心有后,也不至于拖到现在才成亲生子。“生育对女子的伤害,总归是大的。”生一次,要调养许久。便是好好做了月子,多少还是会有些隐痛。
她倒是还好,孩子不大,生的也容易,几乎没有撕裂,月子期间,也被照顾、伺候的很好。出了月子,除了下腹的皮肉还有些松软外,几乎看不出生育的痕迹。可她听嬷嬷们说,并非所有人都能如她一般顺利,产后的一些问题,并非有银子便能治疗的,也要看运气二字。“……缠肚子的软布有三层,一层浸透过草药汁又烤干,二三层是普通的软布,一二层之间铺一层艾绒,二层与三层之间,还要塞上装了热水的猪脬子。”猪脬子里的热水,一点点捂着艾绒与第一层软布,将草药的药力渗入肌肤。如此,恶露才排的快,排的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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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日还要泡汤药浴,涂抹好几次药膏,按摩四肢。”有些药,是内用的。恶露排完后,便要分早晚,塞入不同的药丸。
她笑看着白铮铮,“这些我都让许嬷嬷写下来了,待你生产前后,我再派几个信得过的人去照顾你。”夏侯府上,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萧姨娘管顾,谁知府上有多少她的人,如今只能慢慢清换。
两人说着话,秋悦端着两碗粥走入殿中。
白铮铮见碗里的粥颜色红艳,丝滑细腻,不见米粒,便问,“这是什么粥?”
秋悦将一小碟红糖碎放到桌子上,“是五红粥。”他们王妃不惜花你粥,被苛待那些年吃了太多清水米粥了,早已经是厌恶至极。可好米熬成的米粥,一层米油,最是滋补。于是,小厨房便想了一个法子,将米粥煮半熟后,放入石磨研磨几次,淹没成细腻的糊,再重新煮熟,煮成米糊。这米糊中,还可以加杏仁,淮山,红豆,红枣等物。一律磨成糊状,不仅王妃吃着好味道,小公主、小世子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