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孙头叹了口气,转进内屋,从炕上的被褥下挖出一沓钞票。
那是他准备进货的货款,一共两万元。他攥了攥,又摸了两摸,终于下定决心,把钱撂在金耗子手上。
“哎,这就对了,老孙头。你好好吃饭,明天抓紧把剩下的一万块钱准备好,我再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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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耗子怀里鼓鼓囊囊揣着刚缴上来的保护费,一条街十四户他是人不走空,缴了四十一万。这大半夜冰天雪地随时都能栽冻死的时候,他还真有那锱铢必较的功夫,难怪道上褒贬参半人送外号“金耗子”,骂他长得贼眉鼠眼,一心钻进钱眼儿。今日除了老孙头不长眼,不识抬举,不然十四户商铺他早收完了。
在这边远的冰城,只要你掌握了力量和地位,金钱就像江水一样滔滔不绝。
金耗子抬头看着远方灯火明亮的街道,那里雾气蒸腾,出了这个街口左转就到伊丽莎白宫了。他现在被冷风冻得刺骨,只能揣紧钞票加快脚步,赶快到伊丽莎白宫取取暖。
“站住”一个壮实的人影在前方叫住了他。
“干啥?”金耗子冻得发抖。他见男人黑衣黑鞋,模样面生,应该不是本地角色。
“咯吱。”身后雪地又传来声响。
金耗子回头看,发现身后又来了一个人,此人一身白衣,双手插兜,也是素昧平生。这两人前后夹击把他堵在了街道上。
“你这钱是从哪缴的?”黑衣男问。
“平安大街,怎么着?”
“平安大街,以前是谁的地盘?”白衣男问。
“阎三爷的,怎么着?”
喊了阎三爷的名号,金耗子感觉底气都壮了,甚至浑身上下都有了一丝热气。哼哼,什么阿猫阿狗的,也敢在阎三爷头上动土?
“阎三爷,嘿嘿。回去传个话,就说今天他阎三爷的礼金,我们黑白无常收了。”
好小子,金耗子心想:冰城阎三爷,道上人称阎王爷,你俩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成心取个黑白无常,要来索三爷的命?
“小子哎,别跟你耗爷废话,识相点就麻溜滚的远远的,不然我......”
话音未落,金耗子感觉自己后背受了一记猛击,整个人飞扑向前,这时眼前的黑衣男暴起如虎,一拳把他打翻在地。
金耗子感觉自己像被卡车撞了一下栽倒在街边的雪堆上,一动不动只能喘着粗气。
“黑白无常”两人俯视着他,刚动手的男人开口道:“记住了,我是黑无常——黑虎;这是我兄弟,白无常——白狼。天寒地冻手头紧,拿你阎三爷一点过冬费不过分吧。”
一直默不出声的白狼也开口说:“回去告诉你们阎三爷,弱肉强食,让他早点收拾好家当滚出冰城,给我大哥腾地”
说着白狼拎起金耗子,把他倒立起来,浑身上下筛了个精光。黑虎白狼互相点了点头,把地上散落的几十沓钞票还有金耗子的手机皮包都搜刮了个干净,然后转头消失在夜幕中。
“土匪!败类!人渣!”不知是气还是冷,金耗子浑身发抖着从地上爬起来。
他抖抖索索的走到伊丽莎白宫,大堂经理见状立刻给了手下一个眼神。
一个高大英俊的服务生熟练地挡在金耗子身前,暗暗把他引到一旁的电梯间。
“金哥,这是怎么说的?”服务生看着他这副鼻青脸肿的模样打趣道。
“滚你的蛋,快点!我要见三爷!”金耗子破口大骂。
服务生按下了地下二层的电梯,不多时,他们便出现在地下停车场所在的楼层。金耗子颤抖的走到一个承重柱前,看来早已驾轻就熟,他给了服务生一个眼神,服务生便走到柱子对面,按顺序敲打出开门的密令。一扇暗门从柱子上打开,向里面望去,是一圈圈通向更深处的台阶。
“口令是什么?”金耗子问。
“肉干。这两天都是这个。”
金耗子从服务生那里得了口令,信步走下楼梯。服务生没有跟随,只是四下张望一番确认无人后,默默地关上了暗门。
角落里,一个身披兜帽的男人悄悄退去。
当当当,三声叩门声。
“口令”一个尖利的声音问。
“肉干”金耗子急头白脸地抢答。
门缓缓打开了,氤氲香气掺和着暖洋洋的蒸汽扑面而来。
眼前是一片巨大的浴场,一个二三百斤,满背纹身,身材胖硕的男人闭目坐在浴池正中央,正是阎三爷。阎三爷身形像山一样厚重,与他面对面正坐着四个打手,通背纹身,一直纹到头皮,虽然体格与阎三爷相比没有那么魁梧,但是各个都凶神恶煞。
“阎三爷”金耗子谦卑的鞠躬,然后又怯懦地跪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