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丧家之犬

大雨滂沱。

那是陈风一辈子无法忘却的场景。

院子里陈海的身体仰倒在地,身下是泛滥的红色,一个身穿黑衣的少女,手持黑蝶双刀背对着他,她的刀刃是寒冷的霜,刀身是刺眼的红。黑衣女孩的脚边躺着一颗圆滚滚的东西,那是父亲陈海的头颅。

女孩察觉到了外人的目光,转过头望向陈风,一抹绿光在她眼中闪过,像是一匹野狼看着待宰的家猪。

“第一个错误”女孩慢慢走向陈风,“你浪费了你父亲的一片苦心,自投罗网。”

陈风心中明白为什么陈海告诉他不要回家,可惜现在已经晚了。

“第二个错误,”女孩背着手磨着手里的匕首,那声音窸窸窣窣,让人发颤。“就是不要留在杀手的现场。”

女孩说罢瞬身而动,陈风瞳孔一缩,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女孩一剑封喉。

巨大的血腥味从喉咙处涌来,陈风像呛了水般无力地倒在地上,滂沱的大雨浇在他的脸上,冲得他睁不开眼。

“记住我的名字,乌云。”

女孩的声音越来越微弱,陈风头一歪,残存的最后一丝的意识消失。

“我...不想死。”

唉,不知何处响起一声干瘪的叹息!

突然间好似天地变换,周遭变成汪洋一片。水天一色的蔚蓝海面无边无际,陈风此刻就漂浮在水面上,听流水潺潺,静如一叶莲叶。

一个老人踏着水面赤着脚缓缓走来,不疾不徐地走到陈风身边,慢慢蹲了下去,把手放在陈风的胸膛上。

陈风睁开眼,才发现眼前是一张非凡异常的脸。

那老人:

碧眼重瞳,虬髯过腹;

长袍垂膝,衣衫褴褛;

面容枯槁,肤如老树皲裂,

白发垂胸,卷如一团乱麻。

陈风看着老人,嘴一张一合像鲤鱼一样,却发不出声音。

“不要动”老人干瘪的说,陈风对老人的声音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对了,这个声音和那个“水人”的声音一模一样。

老人在他胸膛上画了个圈,一个金色的球体从陈风身体钻了出来。他轻轻把金光捏在手中,稍一发力,球体顷刻破碎,一股金色暖流从球里流淌出来,老人将其尽数滴落进陈风的胸膛上。

金色的光芒在陈风胸前蔓延,随后迅速扩散,传到陈风的指尖、脚底。陈风感觉全身无一处不温暖。

老人见状站了起来,俯视着脚边的少年,无声地消失在他的眼前。

海水褪去,神秘的海世界开始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