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站了起来,凳子被拖拽的发出了一声闷响,他却看也不看她,绕过她去,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把酒带上。”末了,呼延星池冲着她来了一句。
迫于无奈,楚青颜勾起桌上最后那两坛酒,跟在他身后追上。
她怎么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呢?
……
两人两骑跑了数十里,任风刮过耳畔如同呼啸的风刃,呼延星池带着发泄的意思,纵马奔行在草原上。
楚青颜不声不响地跟在他后面。
落日照残雪,马鸣风萧萧。
骤然,越影长鸣一声!
白马停在前面,呼延星池翻身下了马,提着一坛酒,走到洛川一岸,仰头喝下时喉间滚落不止。
喝够了,将酒坛抬到头顶,洒落而下,湿了全身,酒坛落在脚下石头上,砰然碎裂!
“……疯子。”
楚青颜下马,却是提起另一坛酒,仰头猛然灌了几口,心头瞬间发热,就见血液都在沸腾,似乎是叫嚣着她要去做些什么——
被心头的声音蛊惑唆使,她随手扔掉酒坛子,走到他身旁,指着他的鼻子开口:
“呼延星池,你这个莽夫。”
他垂眸,眼中星光闪闪,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她的手指,“不,我是个懦夫。”
“你就是莽夫!”楚青颜抬高了声音,执着的要盖过他,“只有莽夫才会不计后果拼尽全力,只有莽夫才会像个疯子一样不管不顾……”
说到这,她放下了手指,眼中有些许自嘲,“我也是个莽夫。”
八年前,她就成了一个莽夫了。
看得到她眼底的失落与不甘,呼延星池心里好像抽痛了一下,他抬手抚向她的脸,抬手时却意识到不妥,收了回去。
“既然你说我是莽夫,那我就是。”
他今日单枪匹马提到去往王庭,欲斩下呼延伊利的头颅,却忘记他身为草原叶护的职责,整个天狼师及其家眷,险些遭他连累。
说他是莽夫,何错之有?
“可我不想当莽夫的。”许是刚刚酒喝猛了,楚青颜感觉头有些重,直接在洛川一岸,倒坐下来。
拼命甩了甩脑袋,她双手向后撑在草地上,脑中闪过王太傅的脸,她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笑,“老家伙,又要骂我言行无状,不堪配位了。”
呼延星池垂眸看着她,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我不是老家伙,你也不是莽夫,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