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那男子说,“去看牡丹,必要经过桃林,方才下了小雨,桃林里只有石子小路,难免沾上泥土。”
老太傅望着公仪笙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一切都会变得有迹可循。
李宓从前并不热衷任何宴会,这天过后,短短两个月内,就设了三次宫宴,偏偏李燕宁毒发牵动旧疾,这一次病得格外重,连门都不能出,公仪笙次次都独身赴宴。
他还每次都不胜酒力,宴会还未过半,就要出去醒酒。
偏偏高座之上的皇帝也早早离席。
那些细枝末节的巧合,贯穿起来,组成了一个惊人的猜测。
老太傅盯着面前的酒杯,心中烦闷,她连连叹气,引得身旁的人的注意,正是最近风头无两的秦如珺,这位寒门出来的探花,短短半年里就成了李宓的心腹。
“赵大人何故叹气?”秦如珺问。
太傅赵声与她素日里并无私交,可她还记得上次秦如珺是如何灌李燕宁的酒,李燕宁至今还缠绵病榻,听说王府上每日都有大夫上门,小厨房里从早到晚炉子不熄,熬着苦药。
赵声对秦如珺没什么好脸色:“不劳烦秦大人关心,我老了,身体不中用,总有些痛处,故而哀叹,比不得秦大人年轻体壮。”
她话头一转:“少年人自当春风得意,可年轻时若不顾惜身子,只怕未必能到老,秦大人,饮酒伤身,少喝为妙。”
秦如珺淡淡笑着,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秦某自然不比赵大人德高望重,在朝中一呼百应,又有怀远将军这个好女儿。陛下赐酒,赵大人可以不饮,臣却不能。”
她意义有所指:“毕竟在臣心中,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天子之命,莫敢不从。”
赵声冷眼看她:“秦大人真是能言善辩,只可惜,是颠倒黑白,诡辩之才。”
她起身拂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