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那头静静站着一个一身黑衣的高大男人,头上也戴着黑色的幕离,斗笠边缘一圈珍珠垂下,一阵风吹起,黑纱轻扬,露出他紧抿的薄唇。
他的手握在剑柄上,握紧又松开,黑纱后的双眼紧紧盯着公仪笙的背影。
他自幼习武,耳力非凡,听见公仪笙说:“事到如今,除了嫁他,我还能如何?”
语气中是满满的不甘。
今日的百花宴是彻底被搞砸了,丞相府的大公子公仪笙被其继父的母家算计,和怀南王府那个痴傻的二小姐赤身裸体躺在一起。
单是这一件事,就足以令人谈论个十年八年,可谁都没想到,这后头的故事更让人意想不到。
安王竟然对公仪笙情深至此,不惜与太后和丞相作对,一定要严加惩处韦家和张氏,更是当众向丞相许诺,三日后她将备好聘礼,亲自上门求亲,她要娶公仪笙为正夫。
李燕宁走出南山行宫时,所过之处,身后人皆悄悄掩袖,低声细语,不住用目光打量她。
不管别人怎么想,怎么说,李燕宁对公仪笙情深似海这一点是坐实了,众口铄金,李燕宁命人又加了把火,此事很快就会传遍京都。
昭明不知去了哪里,李燕宁走出行宫大门,见他抱着剑站在马车旁,时值五月,申时的太阳最烈,他站在日光下,阳光透过他的黑纱,在露出的一点白皙的脖颈上投下圆形的光斑。
李燕宁走到他面前,伸手摸了摸他那块裸露的皮肤,微微有些热,薄薄的皮肤下是搏动的血管,在她的指下一跳一跳。
李燕宁似乎觉得好玩,手指微微用力往下压了压,更清晰地感受到他的血液流动。
昭明的喉结在李燕宁掌心上下滚动。
她另一只手撩起他的面纱,走近一步,两个人面对面挨着,黑纱落下,他们两个都被罩在里面。
“怎么不在门口等我?”李燕宁问。
“累了,在车上休息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