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经常晃到美院去,却再也没见过她,那个学期快结束的时候,他终于有一次听到有人提起她,他们说,她和钟老师早就分手了。
所以,她不会再来这里。
淮阳路的公交站,他在那里等了无数次车,有时候他会靠在广告牌上,眼睁睁地看着他等的那辆车关上门开走。
他想,这趟车太挤了,等下一趟吧。
可他再也没有等到过她。
第三年,他研究生快毕业的时候,和同门出去聚餐,一群人喝了酒,结束后互相搂着肩膀走在一起,在夜晚的大街上唱“爱拼才会赢”。
他们实在吵闹,路口在等红绿灯的一对男女侧过头来看他们,那女人披着白色的披肩,一头乌黑的发盘在脑后,耳朵上戴着珍珠耳环。
她披肩下是一件黑色的旗袍,用银色的线绣了大片大片的梅花。
那个男人伸手搂住她的肩膀,他笑着说:“一群学生。”
两个人又回过头去,经过他们的时候,周正擎听见那个男人问:“亲爱的,待会儿我送你回家好吗?”
第四年,周正擎入职淮阳路街道办事处,有一回他去区府开会,和她在门口擦肩而过。
她和另一个女人走在一起,她笑着说:“无聊?你无聊的话,找个男人玩玩呗。”
她毫不在意她的话会被人听见,甚至她边走,还边回过头打量了他两眼。
他听见她说:“就那个,肯定好玩。”
周正擎脚步都停下,可是她没有来玩他,她就像品评了商场里一样物品之后,毫无留恋、毫不在意地继续往前走了。
直到第五年的一个晚上,周正擎加班到深夜,从淮阳路街道办出来,街上静得很,一个人也没有,他快步走着,走到公交站旁边那个转角处,他看见什么东西躺在地上,他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差点没叫出来!
是一只豹子!
一只倒在血泊里,还一直在吐血的豹子!
它看见了他,绿色的眼睛抬起来,幽幽与他对视。
“草,”他听见它说:“怎么不起作用?”
这时候,那巷子里跑出来几个人,其中就有她,那几个人看看豹子,又看看他,一个国字脸的男人问:“怎么回事?”
她说:“先带回去看看呗。”
周正擎被“请”进那个大门破破烂烂的单位,坐在他们的休息室里,那个叫老吴的男人给他端了杯茶,“小心点,容易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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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过来,稳稳地放在桌上,“谢谢。”
“嘿嘿,稀奇。”老吴说。
他转过身去和另外的人讨论为什么他们的妖法对他不起作用,周正擎擦擦额头上流下的冷汗,这群妖真是一点儿不避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