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刚拂晓,春回院里就有丫鬟端着雕花铜盆并一应洗漱用品,有序地行至雕花门前。
为首的丫鬟十六七岁的模样,穿着紫红色缎面镶领珊瑚色交领衣,珊瑚色印花比甲,红梅色百褶裙,梳着双环髻,左边插着珠花钗,右边是一支素银桃花簪,面容清秀中透着稳重,抬手轻敲了敲门,
“姑娘醒了吗?”
声音恰到好处能让里面的人听到,柔和又带着试探。
直到里面传来轻嗯声,才推门进去。
苏烟霏穿着白色的中衣,半靠在床上,桃粉色撒花刺绣的被子印的那张还带着睡意的脸蛋越发娇弱幼弱。
“今日倒有些倒春寒,姑娘身子弱,今日和老夫人去祥云寺上香可得注意着些。”
将苏烟霏虚扶到梳妆台前坐下,刚刚领头的丫鬟才带着些许担忧缓缓开口。
身后,单眼皮,椭圆形脸蛋,穿着同色服装的丫鬟听菊将铜盆放在旁边楠木钳螺钿云牙桌上,打湿了软棉白布帕子。
苏烟霏净了面,又接过象牙兽毛牙刷,沾了些牙粉,等全部弄好,才开始梳头。
苏烟霏的四个丫鬟,分别是依兰,初荷,听菊和悦梅。
此时给她盘发的正是初荷,那个陪着苏烟霏最久的人。
此时的她还是一脸稚气,圆脸圆眼还带着婴儿肥,手却轻柔灵巧地在黑绸般的发丝间穿绕,没一会功夫,一个漂亮的垂鬓分肖髻就好了。
苏烟霏从妆奁里挑了个垂珠却月钗,又插了一个做工精致的桃花小簪,点缀在墨色中填了几分精致,却也不至于太过华美。
这个年纪的少女不需要任何脂粉点缀,还带着细绒的脸颊白里带着粉嫩。
苏烟霏的手不经意在一个琉璃雕花的脂粉盒上划过,又拿起来放在鼻尖嗅了嗅。
“这是近些年玉京流行的白玉珍珠粉,世家贵族,王侯官眷都可流行了,这一份还是梅花味的,是咱们皇后娘娘从宫里赏下来的,老夫人特意给姑娘留了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