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烟霏的眼睛终于从窗外转到屋内。
半旧不新的家具摆设,因为门窗多数都关着,有些昏暗,刚刚从屋外收回来的视线似乎还没有适应这样的光线,泛着丝丝冷意和暗沉的房间显得有些颓败。
初荷走到火盆旁边,将镂空的铜罩打开,果然,里面的碳火已经快熄了。
又添了些碳火,刚刚燃起的碳冒出了几股青烟,初荷将罩子盖上,听到苏烟霏压抑着地咳声鼻子有些酸。
她快步走到苏烟霏身边,等烟味稍微散了些才轻手轻脚地关上窗又拿了一个白狐毛的斗篷给苏烟霏披上。
这斗篷和苏烟霏身上原本穿着的雪青色长袄都是极好的面料,许是时间久了,颜色已没有那样鲜亮,
原本华美的毛皮也黯淡了下来,连长袄上绣着的茄色的紫藤花撒花都褪色了不少。
初荷有那么一瞬间是想落泪的,她把头低下,把刚刚抱进来的草铺铺在床上。
“别看这草铺看着粗糙,可是相当保暖,小姐一会躺着试试。”
又把不算厚的棉花被铺了两层在上面,严严整整地盖好,确保苏烟霏能接触到的地方尽可能地柔软。
“今日宫里似乎格外热闹,是有什么喜事吗?”
苏烟霏听着从早上一直持续的隐隐的喜庆的丝竹管弦声,不经意地问出声。
她们这院子偏,平日里安静地很,她已经许久没听到这么热闹的声音了,连风雪都没能让这份喧嚣减弱。
初荷正在铺被子的手一顿,还是低声回了一句,“是太子的揸生日。”
可以压低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地气声,呼出的雾气几不可见,带着仅剩的暖意散在了依旧冰凉的空气里。
“哦”
苏烟霏的声音很轻,又显得有些木然,飘散在这件不大的屋子里。
其实她好多事都快不记得了,有些画面似乎深刻在脑子里,有些画面却像褪色的画纸,渐渐模糊。
初荷鼻头又是一酸。
转眼这么些年就这样过去了,往事翻迁。
她们家小姐曾经也是富贵荣华,风光无限,娇生奢养的丞相府的嫡女,如今却被幽禁在这个不足十方丈的院子里,日渐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