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奔驰大G,在都市丛林中划过一抹炽热的激情。车身线条硬朗,充满力量感。红色车漆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属光泽,像一团流动的火焰。
车顶行李架上有一辆通体钛白的自行车,被卡扣卡得死死的,也被车举得高高的。与早高峰格格不入,与小学门口的水泄不通也格格不入。
打开车门,秋烨提着一个可爱的小书包下来,绕过车头,行至副驾,给尊贵的领导开门:“苗苗,快下来吧。”
小姑娘看了看硬邦邦的地面,想起昨天下车时摔的那一下,膝盖上刚结痂的伤口又开始幻痛起来:“妈妈,车的底盘太高了!”
秋烨十分抱歉的看了看女儿的膝盖,把小书包塞给小领导,像随手抱起个大书包一样的把苗苗抱进怀里:“昨天是妈妈不好,忘记苗苗个子还小……”
小姑娘和大书包的区别,不仅仅是会不会说那种甜甜的“谢谢妈妈”,还有会不会在秋烨脸上亲一下!
大书包,多掂1秒都嫌沉。小姑娘,抱进怀里就很难再撒开手。
抬脚把车门踢上,好像车门是别人家的一样!
一直抱到了学校门口,秋烨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把苗苗放到地面上:“自己走哦,要不然该被小朋友们笑话啦!”
在广州时,苗苗早都不用大人抱了。偶尔跑快了摔上一跤,也爬起来的极快。自从来到北京,也许是因为换了风水,也许是因为身边有妈妈,苗苗似乎是要把积攒了6年的娇一股脑全部撒完一样!动不动就累得迈不开腿,必须要妈妈抱着走。
下惯了爸爸的轿车,昨天晚上一个不留神从妈妈的大越野上掉下来,苗苗本来是不准备哭的,妈妈蹲在她身边的那一刻却忽然间嚎啕不止!
排队核验入学手续的时候,秋烨很多次想弯腰抱起女儿,总觉得女儿很小,站这么久会很累。但看一看前前后后的家长们,没有人怀里抱个一年级的小学生,秋烨又不得不放弃。
她也知道自己这样不好,可是知道并不代表能自控。
“秋苗?”老师递过来一张档案信息表。
“对。”秋烨很满意女儿的新名字。
老师翻看着家庭户口本、家长身份证、入学通知书,口干舌燥的说:“家长去那边填好档案表,然后拿着去财务科交学费。档案表留在财务科,学费收据红联再拿回来。记得把孩子的2寸照片粘上……”
秋烨做了6年妈妈,今天头一遭做家长,有点不从容。貌似学校老师嘴里的话,比一切金融公式都复杂!
撒娇是苗苗最近才新添的爱好,贴心是苗苗一贯的风格。秋烨在那排桌子前找空位的时候,苗苗知道从妈妈包里找支笔。秋烨埋头填表格的时候,苗苗知道找隔壁叔叔借胶水。
妈妈今天第一次做家长,苗苗却是开过好几次学的孩子。
看着女儿往简历表上贴照片的样子,秋烨鼻子有些发酸,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安:“妈妈是不是没有爸爸做得好?”
苗苗把手掌心压到照片上,动作老气的简直不像个小朋友,抬起头不以为然的回答:“爸爸从来没有带我开学过……他嫌堵车……每个学期开学,都是爷爷奶奶带我报到。”
前公婆对秋烨很不友好,把她视作顶级坏的女人,还把她视作顶级不合格的母亲。可是秋烨从来不觉得委屈,因为她对前公婆足够冷漠。
女儿把小手从照片上抬起来时,秋烨舒了一口气,在心里默默的给前公婆念一次“谢谢”。
9月1日的北京,多少还是有点热,忙完入学的一道道手续,秋烨急不可耐的躲回车里。
左手拨着前夫的电话号码,右手摁着空调键,心里盘算着女儿晚上要吃的干炒牛河:“喂,有个事情……告诉你一下……”
苗先生:“嗯……苗苗还好吗?有没有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