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只留下满脸的尴尬与心虚。
面对沈慕尘的强硬与拒绝,予浅浅心头涌起一阵无力感,不禁暗自揣测:他究竟何时何事才会让步?
殊不知,此时的沈慕尘正被一股怒意所笼罩。
即便之前予浅浅种种讨好让他表面上露出微笑,但内心的怒火却如同被压抑的火山,随时可能喷薄而出。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床铺上那团皱巴巴的床单,嘴角勾起一抹冷讽,“你们村的人,难道都未曾读过圣贤书?”
二十载春秋,他从未料到世间竟会有如此龌龊粗俗之事,竟有人为了满足一己私欲,胆大妄为到闯入他人卧榻之上。
若是在平日里遇到其他琐碎事务,或许能够保持一贯的淡漠与冷静,但此刻,他心中的怒火却难以平息。
自幼他便有着超乎常人的清洁癖好,对周身之物要求一尘不染,就连日常洗手也必用上等的澡豆细细搓洗,确保双手如玉般洁净无瑕。
站在一旁的予浅浅顺着沈慕尘的目光望去,只见她的眉头不由自主地拧成了一团。
在这间充满了异味的屋内多停留一秒,她都觉得全身的汗毛似乎都在颤抖,恨不得立即找一个借口逃离此地。
予浅浅的目光转向沈慕尘,本欲出口安慰,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关切中带着几分无奈的询问:“你今晚准备怎么过?这样肮脏的环境,我若是勉强住一宿,怕是第二天醒来连胆汁都能吐个干净。”
显然,沈慕尘也已无法忍受继续在此逗留,他从椅背上抓起一件还算干净的衣物。
动作决绝地迈向门外,同时向予浅浅抛出了一个问题:“你们村里,是否还有其他的空房可供歇脚?”
予浅浅略一思索,眼珠灵动地转了几转,“有的,在后山孙大娘住宅的隔壁……”
说到这里,两人心照不宣地意识到,那里正是予浅浅击昏荣傲天的地方。
沈慕尘侧目,眼神微妙地望了予浅浅一眼,后者立刻觉察到气氛的变化,机敏地改口,“但那间屋子晚上风声特别大,呼啸得叫人难以安眠,实非良选。”
“不过……”
沈慕尘追问道:“不过什么?”
予浅浅犹豫半晌,最终压低了声音,像是鼓足了勇气,缓缓道:“我家其实还有一间空房,是我父亲的,如果你不介意……那里或许能暂且作为你今夜的栖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