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两人进了假山。
还未等荆琮发话,荆微月就从怀里扔出了那封陈年旧信。
借着微弱的月光,无比熟悉的花纹和字迹映入男人眼帘。
荆琮甚至不用看内容就知道是哪一封旧书。
惊惧如浪拍礁石拍打着男人后背。
他眼神又沉又黑,让人看不见其中情绪。
黑瞳之中,酝酿着一场可怖的风暴。
荆微月怎么会在此时发现她的身世?!
不对!不对劲!!!
男人一把抓住女子手腕,厉声质问道:“你是从哪里找到这封信的?!”
老狐狸激怒,神情似鬼魁般狰狞。
荆微月连连喊疼,觉得她那杆小细腕险些要被折断了。
“你放开我!!!”
“你在哪里找到这封信的?!”
女子被钳制住,怒吼出声,“我在爹爹的书房发现的!!!”
荆琮被震得脑袋发懵。
荆恭书房?!
荆恭何时发现此事的?!
见荆琮发愣的样子,女子积压多时的委屈混杂着愤怒瞬间涌上胸膛。
右手从鹰爪中抽出,紧抓着的匕首猛地朝男人刺过去。
小主,
荆琮就算再怎么头昏脑涨,也不至于躲不开一弱质女子的一刀。
他出手如迅雷,猛然掐住荆微月脖颈,横眉怒目道:“你想杀我?!”
鹰爪收紧,荆微月脸色涨红,手里握着的匕首从手里掉了下来。
荆微月自知敌不过荆琮,被荆琮这么一吼,心中万分苦痛再度漫上心头。
她双眸含泪,死死地瞪着荆琮,眼神十分复杂,难以言喻。
虽说她与元辛之间有协议,但此时在这七分真情三分假意中,荆微月眼神里有幽怨,有恶毒,有悲凉,有迷茫还有说不清的情绪。
面前此人乃是赐予她生命的生父,却也是送她下这无边地狱的仇人!!!
大通寺那一夜,她的人生骤变。
高高在上的二房嫡女沦为了人人皆可践踏的杂种!
她如何不恨!!!
荆微月往荆琮脸上啐了一口,“咳、咳......老畜生,我、我只是想在你死之前认一下你罢了......”
荆琮直接忽略她对他的咒骂,一下子就抓住了话里的重点。
“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荆琮松开手,荆微月摔落在地,急促呼吸。
荆微月捂住发疼的胸腔,嘶哑着喉咙应道:“你勾引我母亲做下如此违背天理人伦的事,就该知道早晚有一天东窗事发,招惹祸事!!!”
“你爹爹他?”
“我哪里还有什么爹爹?!”
荆微月被荆琮这话儿刺激到,尖叫哭喊道:“拜你所赐,我只是一个人人杀而诛之的贱种而已!!!”
“荆恭要杀你?!”
荆琮脸色沉得像要滴墨一样。
“不然呢?”
荆微月摇头悲戚,可笑道:“难不成留我这个耻辱苟活在世吗?!”
此时荆琮才留意起年轻女人的衣裳。
方才天色昏暗没有看清楚,如今仔细一看,只见荆微月身上的衣裳破破烂烂的,身上还有一股霉烂臭味混着血腥味。
荆琮抓着她手腕,拉起她衣袖一看,只见她手臂全是血痕,有些已经斑驳结痂了,有些还在冒着血。
“你被关起来了?!”
荆微月冷笑讽刺道:“没有,爹爹还好吃好喝的供养着我呢.....”
“荆微月!!!”
荆琮不喜欢荆微月用这种语气和他讲话。
“算了算了......”
荆微月神情哀伤,用手抹掉眼角泪痕,“反正爹爹下了毒给我,好活歹活也就这几日光景了......”
还没等荆琮反应过来,荆微月又从怀里掏出一物,扔给荆琮。
荆微月紧握双拳,恨声道:“此物自我出生之日起便贴身跟随了我十几年......”
“可笑我在狱中多日,在空余之时才发现此物乃是你所赠......”
荆微月本就虚弱,与荆琮对质一番更是导致胸腔血气翻涌的厉害,“如今还回给你......”
荆琮打开一看,只见血迹斑驳的白色绢布里包裹着一枚八角圆孔玉器,用金丝编织的细绳穿连,边上刻着一轮明月,海棠花海。
“八角琮玉,月下海棠......荆琮,我母亲可是唤你为隽棠?呵呵......”
荆琮身子一震。
“幼时母亲常叮嘱我此物不可离身,原来如此......”
不堪的真相。
荆微月悲戚一笑,血气攻心,她蓦地一口鲜血喷射出来,两眼一翻就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