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福脸色发白,连忙灌了一杯茶水定下心神,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清心殿的方向,小声说道:“原来玄豫先生和顾孺大翰士搜集到那、那人通敌叛国,谋杀先太子的证据,先帝本就病重卧床不起,听到他们两人禀上来的铁证,怒火攻心,硬是将心头血都喷了出来......”
来福身子打了个寒颤,偷瞄了一下醉芙阴沉的脸色,小心翼翼说道:“后来,玄豫先生怕朝政不稳,提议先帝先拟下遗诏......”
醉芙五指握成拳,紧紧控制住波澜的情绪,“那遗诏都写了什么?”
屋外寒风啸啸起,争先恐后地挤进窗棂缝隙,猛地吹散室内炭火的热气。
来福拢了拢中衣,低声道:“先帝......拟让安王继承大宝。”
醉芙眉头微皱,“安王,是先帝最小的那个皇子?”
来福点点头,道:“虽然安王年纪不足十八,品行不及先太子,但在众皇子中也是突出的。”
醉芙冷声问道:“那遗诏可在玄豫先生手上?”
醉芙心里噔了一下,想起了谢长瀚的那句话。
——可也因出身清流,一些重大密事被托付在身.....
来福摇摇头,“玄豫先生名声太显,遗诏放在他身上容易被人察觉,先帝和玄豫先生商议之下,将遗诏给了顾孺大翰士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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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芙暗自心惊,道:“想不到这不起眼的顾孺,居然手里还握着滔天秘密......”
来福颔首同意,而后又叹了口气。
醉芙见他嘴唇微微嚅动,似乎有话不知该不该说的模样,眉头一皱,道:“来福公公,除了我刚才应允之事,我还许你一方宅子,奴仆百人,白银万两,保公公晚年富贵无忧,还望公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来福摆摆手,道:“老奴一辈子胆小怯懦,师父因何而死,我虽心中有数,却无能为力,连偷偷祭拜都不敢,十几年后终于有人来问起当年之事,若是因此招惹祸事,也算老奴命该如此,怪不得旁人。”
来福对着醉芙说道:“老奴虽不知两位是何方神圣,但能闯进这皇宫,寻到老奴这里来,想必是欲报心中大恨的,老奴借你们之手报仇,也算告慰师父在天之灵了。”
来福抿下一口茶水,压下这夜半惊魂,道:“外头传顾孺大翰士是因为崇文院走水被陛下定罪下狱,才自缢在牢中,可真相却并非如此。陛下登基时清洗朝野,顾孺大翰士等风头过后,借着文人雅客那一套,几次拜访安王,后来崇文院才突然走水,等顾大翰士自缢后,安王居然也意外坠马身亡,接着玄豫先生也病逝了。”
“那遗诏呢!”醉芙激声追问道。
来福摇头,叹了口气,“老奴不知,老奴只知道当年蓟罕关一事牵扯到的人,几乎都......”
室内安静如水。
醉芙脸色黑沉,久久才开口问道:“来福公公,你可怀疑过玄豫先生的死?”
来福看着她,沉重地点了点头。
醉芙猛地捏碎桌子一角,道:“公公,不日之内会有人安排你离宫,今夜之事......”
来福托托手,“老奴上了年纪,耳聋眼花的,除了门外的风雪,并不知晓其余事。”
醉芙射了一枚白色的丹药进他嘴里,起身告辞道:“公公保重。”
临走时,来福沧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姑娘,万事小心......”
醉芙回首点点头,百里靖炘便带着她出了宫。
夜深,二更天。
忠勇侯府门外,谢长瀚身上酒气极重,几乎能熏倒一头熊。
“李晟,你啊,好家伙,果然千杯不倒......”
李晟一向严肃的脸色此时一片涨红,拱拱手,“侯爷彼此彼此!”
“哈哈哈......”谢长瀚开怀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