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瀚将沏好的热茶移到醉芙面前,道:“贵族女子皆有贴身婢女侍奉......”
“但舅舅也知道你生来与常人不同,受了那么多年的苦,舅舅也不愿拘着你性子,既然你不愿意,那便撤了吧。”
“只是为了你安全,你身边暗卫一事,舅舅是万万不能松口的。”
闻言,醉芙有些沉默。
她不是一个喜欢受人束缚的人,虽说这暗卫是舅舅好心安排给自己的,但是天天被人家盯着还要汇报行踪,换谁心里也不好受。
说到底,那个在现代活了二十几年自由潇洒生活的玄天芙才是真正的自己,今生无论她是秦冉儿还是北醉芙,这追逐自由的天性已经深深烙在了她的灵魂,再怎么样也改不了了。
“芙儿明白舅舅心意,既然暗卫不能撤......”
醉芙虽然知道谢长瀚宠爱自己,但也不知这个以男权至上的世界能不能接受自己这般无理的要求。
“嗯?”谢长瀚沏茶的手顿了顿。
努力争取一把吧!
“既然不能撤,舅舅可否能将我身边的暗卫之事全权交由我处理?”
若是这暗卫掌握在自己手里,自己可以随意调配,那么久不成问题了。
醉芙眼神灼灼望着谢长瀚。
谢长瀚手指摩挲了一下下巴,道:“若应允你这请求,舅舅以后怕是不能随便干涉你身边暗卫之事了。”
见眼前女子态度如此坚定,谢长瀚挑了挑眉,“芙儿今夜前来,不止是为了贴身婢女一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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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芙心中想法被戳破,便顺着话口接了下去。
“请问舅舅,今日我身体不适的实情。”
谢长瀚抿完一杯热茶,玩弄着手里的玉瓷杯,出口问道:“芙儿不信今日荆公子所言?”
“之前的伤势,在荆老大夫的悉心调理下,芙儿深知已是痊愈。”
“那芙儿你又是如何笃定你身体已完全康复如初,不留病患呢?”
谢长瀚又接着问,“芙儿你清醒才不过月余之久,竟对身体的状况如此了解熟悉,你让舅舅怎么想.....”
谢长瀚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气道:“芙儿,有些事情你连舅舅都要瞒着吗?”
醉芙瞳孔一缩,轻咬了一下嘴唇。
谢长瀚看着她那模样,便知道她真的是有事在隐瞒,愧疚自责道:“芙儿可是怪舅舅?”
醉芙不明所以,谢长瀚将这反应误以为是沉默,便自顾自说了下去。
“芙儿你是不是怪我当年没有留下......若是我当年留下考取功名在京为官......”
“唉,是不是闻风北家一灾就能避过了......”
“舅舅......”
醉芙这才明了谢长瀚怪罪二字意思。
她心里哪里有怪罪他的意思,只是有些事情过于匪夷所思,自己不知如何......
“我非父亲亲生子,然而这么多年来,父母亲视我与姐姐为掌中珍宝,因我身世凄苦,对我更是倍加疼爱。当年,父亲也在这般寒夜里召我到此间书房深谈......”
“当年父亲问我,男子长成,文经武略你皆不负父母和怀安大师所望,你志在何方?”
“我虽身在清贵世家,但始终爱武胜于文。父亲听了我的决定,并不责罚于我,反而和我聊起谢氏的处境。”
“芙儿,你可知谢氏如今的处境?”谢长瀚问道。
女子摇摇头。
谢长瀚淡淡一笑,“当年我也似你这般对父亲摇了摇头。父亲说,谢氏世代清贵,天下跟随谢氏的文人学子甚多,可谓是喜,也可谓是忧。为君者,若滔滔文人之口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上,而被他人所牵掣,此乃为君者心中大刺也。可也因出身清流,一些重大密事被托付在身,众矢之的,引得朝堂树敌众多。”
“外祖所忧不假。”醉芙对这个印象模糊的老人的见解十分敬佩。
进是罪,退亦是罪。
“的确,父亲所忧不假,也预见了未来谢氏的艰难。他说若是我选择从军避开锋芒,也是一条突破之路。我这一去,便是常年累月扎根在军营里,当年父亲在时还能支撑住,父亲不幸病逝后,各方力量打压,谢氏越发羸弱。姐姐......若是陛下能早些日子召我回京,也许姐姐不会遭此大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