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渡口的路程比较遥远,来来回回要转好多趟车,昨晚李母就口诉了让她用笔记本记下来,李秋君早就记得妥妥的了,什么地方上车,车票多少钱都在自己脑子里。
今天是个阴天,太阳光像是透不过浓浓的云雾似的,平添了几分萧瑟。可李秋君闲不住,一会儿啃个面包,一会儿剥个火腿肠,眼睛也一直盯着窗外的风景,全身的每个细胞都透着快活。
从清溪乡到县城,再从县城坐火车直奔省城,这是一段曲折且漫长的旅途,断断续续地坐车、转车、吃吃喝喝,终于在当天晚上天黑前赶到了,此时那一书包满满当当的零食已经空空如也。
李秋君费了半天劲,才找到了定好的招待所。一进大门,她震惊了,像自己这样扛着行李风尘仆仆的人有好多。一问,各个地方口音都冒了出来……
“宜宾的。”
“我重庆的!”
“俺东北的!”
李秋君很快找到了几位老乡,其中有一个叫罗菊的大她四岁的姐姐,居然还跟她一个乡的!两人拉着手寒暄起来,说早知道走的时候就约一下了。
另外还有几个年纪也挺小的,有一个还扎着羊角辫,手里拿个棒棒糖啃着,一脸的天真,完全不是去上班的状态。
这样的场景多少冲淡了离家的惆怅,大家被安排着住进房间,然后统一去餐厅吃饭,如同一次普通的春游。
餐厅角落的收音机里,一直放着孟庭苇的歌,几个女孩子跟着哼,声音越来越大,引得旁侧的餐厅服务员侧目观望。
可到了晚上,这间住了八人的女生宿舍里,就响起了断断续续的哭泣声,这些声音闷闷的,都被捂在了被子里,听得了李秋君头皮发麻。
李秋君也扯了被子蒙住了自己的头,想要隔绝这种声音。招待所的被子可能很久没洗了,一股子沉臭的臭味幽幽地飘了出来,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天晚上,宿舍里这些哭声持续到了半夜才停下来,早上刷牙的时候,李秋君看着镜子里眼底两个大大的黑圈,对罗菊说:“罗姐,我觉得她们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