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裁新衣,在做冷天的衣裳,现在还没有特别冷,但提前做,到时候就刚好能穿。

但她有些想家,心里不怎么舒坦,连带着量尺寸时,她也不怎么配合。

桃喜想哄她高兴些,不由得道:“小姐,要不趁湖面结冰前,咱们再去游一回船?不然天冷了,就不能再游湖了。”

梨忧心下不大赞成,现在风有些大,容易伤寒。

但姜亭月听了后,终于打起些精神道:“那便去看看,这么漂亮的湖,等再冷一些,就没办法出来玩儿了。”

难得她有了些兴致,身边丫鬟们都不想她失望,各种布置,小心翼翼,谨慎的避风遮寒,但没想到,姜亭月觉得船厢里有些闷,出来吹了会儿风,第二天就病倒了。

她一病,惊的老祖宗都特意赶过来看望,还将提出游湖的桃喜狠狠地罚了回。

姜亭月神情恹恹,窝在被窝里,整个人都没什么兴致。

她本来就特别想回家,现在一病了,更是脆弱,越发想家,她好想回家看看阿爹阿娘。

偏生这个时候,祖母前脚离开,后脚,就有刺客闯进来了。

只是这回来的刺客,不像是杀人,一个个都护着最中央的那人,不要命似的往行宫里冲。

姜亭月被惊醒时,恰好望见一个刺客被青叶拦腰劈开,鲜血洒了一地,她顿时腹部难受的厉害,反胃恶心想吐。

但没等她真的吐出来什么,一个刺客不要命似的闯进来,身旁桃喜和梨忧尖叫着挡在姜亭月面前。

可那个刺客没有掏刀,而是掏出了一封信,在青叶的刀刃,劈开他的身体时,将那封信,准确无误的,甩给了姜亭月。

鲜血混着白纸,落到姜亭月眼前,在青叶伸手抢过来之前,姜亭月已经拿起信,展开,一字一句的往下看去。

“小姐……”青叶想抢,但又顾忌着她现在的身体情况,不敢动手,唯恐伤了她。

姜亭月捏着信纸的手,一直在颤,越来越颤抖,她抬起眼,还未说话,就啪嗒掉落一滴眼泪。

“你们都在骗我。”姜亭月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越咳越厉害,仿佛五脏六腑,都要一并咳出来。

“我要回家。”姜亭月一把掀开被子,赤脚下榻,道,“桃喜,备马车,我们即刻回府。”

桃喜一惊,但望她这副模样,只能低头道:“是,小姐莫急,桃喜这就去备车。”

梨忧上前扶她,柔声道:“小姐,既然要赶路,那咱们得先将衣裳穿好,免得路上再受了凉,到时候就赶不了路了。”

白栀快急死了,可又不敢问,欲言又止,只能跟着收拾东西。

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要离开了?小姐这副病弱的模样,哪里禁得住路上颠簸,梨忧和桃喜是疯了吗?

青叶沉着脸道:“小姐想离开,应当提前告知老夫人。”

梨忧好不容易哄好,姜亭月一听到这话,就咳的越发厉害,漂亮的小脸,苍白到近乎透明,仿佛下一刻,就要羽化仙去一般。

“祖母,祖母怎么可能不知道京中发生了什么?”姜亭月掌心揉皱了那封信,“她故意骗我,你们都骗我,所有人都瞒着我,我半年前就想回家,是你们绞尽脑汁强留我在这里,为什么不告诉我阿爹出事了?为什么一个个都不说!”

她不认得信上的字是谁写的,可上面有落款,是三皇子的名讳,这是贺兰延亲手给她写的信。

信上说,她爹入了牢狱,是因她之故,贺兰延想娶她,她爹不肯,才被下了大牢。贺兰延还说,只给她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她迟一日归,牢中便会对阿爹用一回刑。

不知是不是风寒的缘由,姜亭月脑子里仿佛有一根铁锥,一下下钉去,搅的她头疼不已,又泛起一股股恶心反胃,她连思考都觉得困难,只能靠着本能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