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实话哈”,我挑起话头,仰起头,望着父母。
“嗯?”父母也放下筷子,也抬起头注视着我。
“我昨天就到家了,但是刚进屋,我就又出去了”,说到这都是真话,所以我的眼神并未闪躲。
“那回来了,怎么又出去了,还说是今天的车?”母亲将心中的疑惑掷给了我,而父母都并未表露出惊讶,说明在他们心里都已经得知我已经回来过的事实。
这让我觉得,主动提及这件事,是一件无比正确的选择。
“哎,一言难尽啊”,我端起半杯橙汁,一口而尽。
“我刚打开门,就发现我怎么这么轻松,一转身明白了,原来是行李忘拿了,我的那些电脑、教材啥值钱的都在里面,赶紧往楼下跑,印象深刻从火车往下拿了,应该是落在刚才的出租上了,于是我就赶紧找刚才的出租车,那出租车已经不见踪影,想起那人说出租车是北安的,送完我还是会返回北安,所以我就赶紧打车往北安赶,争取将他追回来,即便今晚追不上,明天他也定是在火车站揽客的。因为担心你们知道后会担心我,所以就没告诉你们,这不一切都完事了,才说出来。”
这些话,半真半假,我只是找了一个契机,说我没有进屋,更不会有机会窥见父母的秘密。
下午时,我已经理顺了整个故事环节,使之流畅通顺且合情合理。
“哦,我说怎么回来了又走了,主要是出去也不把行李放家里,还以为你出去和女朋友过日子去了呢。”父母紧张的情绪松弛下来,他们也是担心我会看到一些我这个年龄已然知晓但不好被撞破的事情。
“就说那个车跑得快,我这面找车耽搁了些时间,到北安转盘道那了才追上,一看时间太晚了,就干脆在北安住了一晚,今天回来一开门发现咱家钥匙不见了,估计是落在昨天住的小旅店了,要不是折腾次数太多,我都想再折回去取了。”真诚的脸上,写满无奈与遗憾。
到了这里,全是编的了,但与主线已然没什么关系了,也无需心虚。
“我就说你五叔咋说,你昨天就回来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还有”,母亲接着说到,“你的钥匙没丢,只是放在家里了,我收拾屋的时候,看见就在门口放着,还想这是谁的呢,就随手放在你房间的抽屉里了,吃完饭后,你看看是不是你的。”
听到这话,我更加庆幸提前预演了故事线,且在今晚主动提及了这个故事,否则,很多细节父母都很清楚,若一一问我,若毫无准备信口胡扯的话,将不知将漏洞百出的故事推向怎样的高潮。
“东西没丢就好,没丢就好”,我们彼此安慰,都长吁一口气,接着聊天接着吃饭。
趁此,我拿出精心准备的四根来自哈尔滨的腊肠,当然还有学茶道时剩下的一些茶叶当成专门为父母带回的礼物,此时礼物的大小,值不值钱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份心意拿出的恰到好处,气氛再次回归温馨。
吃完饭,主动收拾桌刷筷子刷碗,然后在入睡前,装作经过母亲的指引,才看到抽屉里的钥匙,兴高采烈的说:"这真的是我的钥匙,你看这上面还有哈尔滨的公交卡,还有我们学校的饭卡,我还以为弄丢了它,再也见不到它了呢!"
到了睡觉的时候,倒在床上,突然想到,却也不敢确认。印象里,我的钥匙昨天回来时,是随手放在茶几上的,而茶几下面就是垃圾桶,垃圾桶里的东西,但凡不是眼瞎都不会瞧不见。
内心又忽的不安起来。
宁愿,我的印象是错的吧,毕竟大家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秘密不会被发现的版本。
算了,就这样吧,故事到此为止。
晚安,玛卡巴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