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雨兰回答说:“妈,我不上学了,刚才我在河堤上,看见弟弟站在那里,望着我们这个家门,静静的看着,我走上去问他怎么还没去上学,他说他没有学费,家里连米都快吃不上了……我想好了,妈,我不上学了,我要想法赚钱让弟弟把书读好,帮您们分担困难。”
丁永凤一把搂住女儿张雨兰说:“兰兰,你不要这样,妈妈还会想出法子的……妈妈还会想出法子的,你外婆说我是蚂蚁掉进磨眼里一一路子多得很呢。”
“妈,我不能让您太辛苦了,你那天到西街那里去,是不是……?我不想让您们再那么辛苦下去,我也这么大了,我该为您们分担一些事情,我不能自私的光考虑自己的事情。”
丁永凤几乎要落泪的说:“兰兰啦,你有多好的前程啊,我们一家人再辛苦几年,你就把大学念出来了,你还是去上学吧!不要再耽搁喽。”
说完,丁永凤从屋里拿出那条精华牌好香烟说:“走,我去把这条烟拿到老陈那里去卖掉,给你当学费好吧?”
“妈,不用了,这条烟卖了,只能解决燃眉之急,不能管用我们的以后,我已经想好了,我有决心,我就不相信在农村里干不出什么事业来。”张雨兰语气坚定的说。
岁月的风霜和打击,会使高飞的鸟儿羽翼散落,脱掉几根羽毛算不了什么,只要翅膀还在,我就要振翅高飞!这是张雨兰心头的呐喊。
下午,张雨兰穿上破旧的衣裳,来到棉花田的地头,背上配好农药的喷雾器,向棉花林子走去,按下开关,一股难闻的农药味喷洒出来。
丁永凤在田垱头大声的告诉她说:“兰兰,你往田里面退着打,这样不会把衣服弄湿,免得中毒。”
张雨兰听见了,转过身微笑着退步向棉花林中走去,农药喷洒器在她的手里晃来晃去,棉花的叶面上有一层乳白色的农药水珠在滚动着。
看着女儿自强自立的样子,丁永凤的心里有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女儿不读书了,她的负担是减轻了许多,然而,看着女儿用稚嫩的肩膀来为她分担劳苦时,她的心中是剧烈的痛苦和内疚。她回到家里,把那一条精华牌的香烟,拿到街上一分利商店的老陈那里去,换成了现金。
她又急匆匆的向婆婆艾芝芳老人的家里赶去,走到街头的粮油店里,她买上了十来斤米,背在身上,向大垸村走去,有人嘲笑她的二婚家庭,是个补巴家庭,她想:我自己就是个打补丁的师傅,生活哪里有烂缺,我就想法子去补哪里。